鬱宴轉頭一臉火氣看向他。

蕭嘉遠咬牙切齒壓低聲音,“真定的事情還沒有解決,讓皇上知道你從那邊回來,那才是什麼都難說了,別鬧脾氣,快去,這邊我盯著呢,沒事,保證你顧珞一根頭髮少不了。

我知道你心裡火大,好歹忍忍,祖宗,你就算是發脾氣,進宮去氣那老東西去。”

連拖帶拽,蕭嘉遠把鬱宴推了出去。

顧珞惦記著長明和秦漠的傷勢,睡得並不踏實,幾乎是鬱宴前腳離開,她後腳就醒了。

蕭嘉遠正在長明病榻前守著,聽見身後動靜,回頭就見顧珞進來,立刻起身朝她走了兩步,道:“你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怎麼不多睡會兒?”

顧珞沒料到他們回來這麼快,沒看到鬱宴,說不上心裡是個什麼滋味,直朝蕭嘉遠扯嘴笑了一下,“我沒事。”

說完,偏頭問旁邊一直守著的太醫,“醒過嗎?”

太醫搖頭,“沒有,兩人都沒醒過,秦漠脈象倒是正常,長明有點發熱。”

顧珞一聽發熱,嚇得心頭一個激靈,剛剛見到蕭嘉遠時裹上心頭的那些莫名其妙的感覺瞬間煙消雲散,幾乎兩步走到長明床榻前,先是在額頭探了一下溫度,的確是有點熱,不過還行,不算高燒。

長明眼睛緊閉著,臉上一丁點血色沒有。

顧珞開啟他包紮好的傷口看了一下,稍微有點發炎,傷口處邊緣有點泛紅,並且帶了有壞掉徵兆的白點兒。

長明傷口深,處理又不算及時,顧珞當時就怕處理不乾淨了發炎,結果還是中招了。

咬了一下唇,顧珞道:“需要重新包紮一下,另外這些發炎的皮肉,最好剪掉。”

古代沒有太好的消炎藥,更沒有什麼合格的手術環境,顧珞只能剪掉爛肉給他火燒一下再上藥重新包紮。

長明就像是死過去了一樣,這樣折騰,全程硬是一聲沒坑,動都沒動。

別說顧珞繃不住,蕭嘉遠都紅了眼,“他......”

趙爽一把扯了蕭嘉遠,打斷他,“脈象和呼吸都還行,目前沒事。”

蕭嘉遠剛剛說了一個字的話,餘下部分原路嚥了回去,趙爽也顧不上身份有別,瞪了他一眼,用口型道:別說了。

蕭嘉遠摁了摁眼眶,轉頭去了院子裡。

趙爽端了熱水進來,顧珞擰了帕子給長明擦了擦臉,轉頭又去檢查秦漠身上的傷口。

“他傷口沒事吧?”趙爽站在旁邊問。

顧珞給秦漠擦了擦臉和手心,搖了搖頭,沒說話,默了一會兒,杵在秦漠病榻前,又道:“他家裡,通知了嗎?”

趙爽就道:“琴娘傷勢也重,怕驚著了老太太,還瞞著家裡呢,秦老闆現在守著琴娘,只說秦漠這邊,要辛苦我們照顧了。”

顧珞眼淚吧嗒就掉下來。

什麼叫辛苦他們照顧了。

要不是她,秦漠也不至於就這樣躺在這裡。

顧珞捏著帕子,給秦漠擦手指縫的血。

“我來。”

鬱宴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聲音忽然在顧珞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