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總管到底是死是活還不知道。

張院使提著藥箱進去須臾,傳出話來,人還活著,就是傷勢有點重,得養個一陣子。

得了這話,皇上總算是面色稍霽。

御書房的暴動並未驚擾宮中其他各處,宴席大殿那邊依舊笑聲晏晏,太后已經帶著心柔郡主去了大殿,等了半晌都不見皇上來。

“怎麼還不過來,這是又被誰絆住了腳。”

太后皺眉,正準備派個人過去接一接皇上,太子站了起來。

他眉宇間帶著盎然生氣,一抖衣袍,“皇祖母,孫兒去接父皇吧。”

太后看了太子一眼,笑了一下,“也好,你去瞧瞧到底怎麼了。”

太子抱拳領命,氣場昂揚的離開宴席大殿。

算時間,那邊應該是已經得手了,等他再回來,那就是拿著傳位昭書名正言順的新帝。

至於皇上,傳位詔書一寫,長年自然會給他一碗毒藥喝下,人倒是死不了,但從此神志不清了。

太子走的精神抖擻腳下生風。

從宴席大殿出來的時候,甚至情不自禁哼著曲兒,卻在一腳踏出御花園的瞬間,人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呢,忽然一道模糊的人影從旁邊躥來,緊跟著他後脖頸子被重重一擊,白眼一翻,人一頭撅過去了。

太子是被一盆冰水潑醒的。

一睜眼,看到皇上一張盛怒的老臉,嚇得太子一個激靈徹底清醒過來。

他人原本癱在地上,一清醒立刻連滾帶爬起來,“父皇。”

話音出口直接帶了顫音。

旁邊八九具身著黑衣的屍體就擺在那裡,發生過什麼不必多說,太子腿都軟了,腰也軟了,人直接跌坐在地,瞳仁裡漫著無邊的恐懼。

“父皇你聽我說,不是這樣的,是長年,是,是鬱宴,是鬱宴對父皇懷恨在心,您又抓了顧珞,他才讓長年逼宮的。

都是鬱宴,他根本就沒有失蹤,他就是藏起來了,全是鬱宴做的,和兒臣一點關係沒有。”

皇上靠在椅背上,得救之後吐了好幾次血,現在臉色和死人也沒有多少區別了。

陰沉的目光落在太子那張詭辯的臉上,皇上一字一頓的道:“就算你從小到大愚鈍無能,朕對你從未有過殺心,你是朕封的太子,安平伯府和皇后都沒了,朕都留著你太子的位置。

你卻要對朕下這樣的毒手!”

太子逼宮奪位是激怒了皇上,但更激怒皇上的,是那黑衣人的折辱。

他頭皮現在還疼,被扯掉頭髮的那一塊上了藥,可每一塊藥膏塗抹上去,都在一遍一遍的提醒皇上之前在御書房遭遇的一切。

“事到如今,你還詭辯,朕沒有你這樣的兒子。朕只問你一句話,你若是說,朕留你一條命圈禁起來,你若是不說,朕連全屍都不留你。

端康王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