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州地處邊境,過了乾州便是南詔國的國界線。

那裡有南詔國的商隊來往做生意,能見到南詔國國印的樣子並不稀奇。

京兆尹看了他一眼,轉頭吩咐自己的隨從,“金髮米麵糧油鋪的,全部拿下,店裡夥計連同家人親屬,一併拿下。”

一聲令下,當即有禁軍和京兆尹府衙的衙役奉命執行。

京兆尹這才收了目光看向跌坐在地的楊成裡,“楊大人知法犯法勾結外敵,罪牽九族,拿下!”

津南的知府原本正在家裡睡覺。

這幾天他一直身體不舒服,夜裡怎麼都睡不好,今兒秦漠給他送了個藥方子,說是家裡祖傳的,讓他試試。

結果他照著那方子抓了藥煎熬了,一碗下去沒到一刻鐘就睡著了。

正睡得香,忽然被喊醒,說是京都來人了,嚇他一大跳,等他著急忙慌穿了官服迎出去,人已經進了津南往碼頭這邊趕了,他連對方為什麼來都來不及問,只能連追帶趕的攆過來。

氣還沒且喘勻一口呢,就讓結結實實砸了這麼大一個雷!

印著南詔國國印的軍械為什麼在津南的碼頭停著?為什麼還和楊成裡有關?楊成裡的妹妹是他的小妾,罪及九族,他算不算?

一時間心亂如麻,知府大人僵在原地連神都緩過不來,冷汗一層一層的湧,他哆哆嗦嗦幾次吞嚥,終是抖著嘴皮看向京兆尹。

“大人,這......”

京兆尹冷哼一聲,“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的官員私自運輸南詔國的軍械,你難辭其咎,來人,將知府大人一併押了,回衙門,本官親自審訊!”

說完,京兆尹翻身下馬,走向秦漠,“讓秦大人受驚了,陛下惦記秦大人呢。”

秦漠不敢當,連忙抱拳作揖,“還好大人來的及時,不然下官真頂不住!”

楊成裡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是秦漠在坑他,立刻跳腳就朝秦漠撲,但立刻被旁邊衙役摁住,他猙獰著一張臉扭曲著憤怒,“秦漠,我日你祖宗,是你害我!”

秦漠作為雲海居東家唯一的親弟弟,端的一副有錢人家公子哥的浪蕩勁兒,輕哼一聲,“你也配!”

京兆尹皺眉,看著秦漠,總覺秦漠和他印象中的不太一樣,旋即想起那次會試失利,京兆尹心下納罕,一場科考失利真能刺激的人性格如此大變?

那他是不是也恨毒了鬱宴?

心思一個迴轉,京兆尹沒再多想,帶著人直接回了津南府衙。

回去的路上,京兆尹問秦漠,“是你和津南的地頭蛇聯手攔下的那些船?”

秦漠苦笑,“哪啊,下官剛到津南才幾個月,哪有這個本事能讓地頭蛇的老大和我聯手,是趙獨眼要和同祥商號多收一倍保護費,拿停船說事兒找茬呢,等我得了訊息趕過去,楊成裡已經在現場了,要將船開走。

我當時急的不行,想攔下,但是我一沒人二沒權的,壓不住他,攔都攔不住。

要不是同祥商號的船員發現了船上的東西不對,只怕大人來的時候,船已經開遠了,追都要追半天。”

京兆尹看了秦漠一眼,“那還挺湊巧?”

秦漠笑了一下,也沒多解釋,只道:“誰說不是呢,這大概就是陛下的龍威浩蕩天意使然吧。”

一句話堵得京兆尹也沒法問下去了。

都龍威浩蕩天意使然了,還怎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