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混賬話帶著怒罵,一句一句挑釁刺激著皇上的神經。

一夜驚懼戰慄,又剛剛面對了鬱王的作亂罪證,此時皇上唯恐心柔郡主把他再供出去,那他豈不是成了天下人的笑話!

最終皇上沒熬過這一根稻草的壓力,咕咚,一口血吐了上來。

嚇得屋裡伺候的小內侍立刻慌張上前,喊了在內室給刑部尚書包紮傷口的太醫,結果皇上只閉了閉眼,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抹掉自己嘴角的血跡,咬牙切齒道:“長公主駙馬作亂造反,弒君奪位,鐵證如山,論罪當誅,三日後行刑!”

說著,他幽寒的目光落向長公主。

長公主臉色青白,咕咚跪下,“皇兄明察,臣妹當真一無所知。”

皇上譏誚冷笑,“你可是救駕有功!”

長公主打著寒顫道:“皇兄開恩,臣妹並未給西山大營傳遞過任何訊息,臣妹被冤枉,那張九雖然是臣妹府中人,可臣妹真的不知道......”

皇上一個字不想聽她多說。

這些年長公主存了什麼心思皇上不是不知道,不過是礙於朝局穩定懶得搭理她,現在鬱王都要行刑了,他留著這個多事的妹子做什麼。

“長公主身為天家公主卻對自己的駙馬多加縱容,以至於釀成今日惡果,你與他夫妻一體,論罪當一併問斬,但朕念在太后年長的份上,饒你一命,褫奪封號,即日起搬到蓮花庵誦經唸佛,虔誠懺悔。”

長公主頓時面若黃土,跌坐在地,“陛下,皇兄,我當真無辜!”

皇上連多的一眼不想看她,擺擺手讓人將她拖走。

長公主眼見央求無果,頓時淒厲笑起來,“臣妹作為鬱王髮妻,受其連累,那麗妃呢?”

說著,她目光落在顧珞伸手,倏地抬手一指,“她呢,鬱宴呢?鬱宴可是臣妹的兒子,她可是臣妹的兒媳,是不是應該一併論罪呢,皇兄?”

她這挑釁的話讓皇上怒火如烈火烹油,啪的一拍桌子,“你放肆!”

長公主淒厲苦笑,“臣妹放肆什麼了?鬱宴難道不是我兒子?她難道不是我兒媳?我本本分分多年,現如今鬱王作亂,臣妹慘遭連累,皇兄不說憐憫臣妹竟然要將臣妹一併論罪,臣妹還不能放肆嗎?

當年是誰做主讓臣妹嫁給他的?

臣妹當年沒有駙馬嗎?為什麼已經定好的親事卻臨時被改變?

現在他作惡,我憑什麼跟著遭殃,這些年鬱王府和長公主分居而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皇兄就這樣容不下臣妹?還是說......”

激動之下,長公主一股腦的質問,渾然不覺皇上一張臉殺氣到了極致。

這殺氣之下,是怒火和心虛。

他唯恐長公主一句話就說出什麼不該說的。

“閉嘴!”

皇上怒吼一聲,卻並未打斷長公主的叱問,反倒是內侍總管一個箭步上前,不知從哪拿了一塊破布,果斷又迅速的直接塞了她嘴裡。

幾個機靈的小內侍上前,將嗚嗚嗚的長公主拖了下去。

她一走,整個御書房一靜,皇上神情激盪,喉頭又有腥味泛上,體力完全支撐不住,不過是強行吊著一口氣,勉強道:“這次作亂,幸得禁軍統領,西山大營以及二皇子反應迅速,救駕有功,朕依次賞賜。”

功過論過,各自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