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來歷(三更)(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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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閣掌櫃方才是急的團團轉,生怕這年輕人把自己的生意給攪和了。見林紫蘇幾句話就化解了一番紛爭,簡直把林紫蘇當成了再生父母。
掌櫃聽李宗延說要請林紫蘇品玉,忙吩咐夥計將那玉佩遞到林紫蘇面前。
林紫蘇赧然道:“小女子並不識玉,公子這是就問道於盲了。”
她接過玉佩端詳了片刻,遞給了梁婉怡道:“怡姐姐,你看這玉佩如何?”
梁婉怡見這玉佩是以和田籽玉製成,上面雕琢的龍紋甚是精美,不禁有些愛不釋手。
她將這玉佩翻來覆去把玩了好一會兒,起身將玉佩提至胸前,笑著說道:“看這玉佩的紋路和質地,確實是漢玉。至於是不是漢書中所記載的那一塊,那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林紫蘇也是笑道:“怡姐姐說的是,畢竟是千年之前的古物,又有誰能說清楚來歷呢?”
自己精心的一番說辭被人拆穿,掌櫃的心中有些發虛,不過林紫蘇和梁婉怡說的含糊其辭,也沒當面拆穿他的意圖,心中便存了僥倖,認定此事還留有餘地。
掌櫃的輕“咳”了一聲,說道:“各位貴客,誠如方才兩位小姐所言,此玉佩確是漢朝的古物,哪位貴客若是有興趣,便請出個價罷。”
李宗延眼光一直放在林紫蘇和梁婉怡身上,聽掌櫃說完話,有心為那玉佩出價,口中剛喊出聲:“我出三千……”
便聽一道冷清的聲音從樓上傳了下來:“五千兩,這塊玉佩我要了。”
這一道聲音頓時吸引了大堂內所有人的目光,眾人抬頭看去,就見從二樓的貴賓間走出來一位青衣公子,正扶著二樓的欄杆朝下俯視。這公子一身青色直裰,麵皮白靜,一雙狹長的眸子不怒自威。看他面相也不過二十來歲,說話的聲音卻是老氣橫秋,教人有些反感,又不得不生出一些敬畏。
青衣公子沿著樓梯走下樓,身後跟了兩名護衛。掌櫃的對這青衣公子甚是巴結,慌忙迎上前去,陪笑說道:“公子,是小的不是,今日的幾件寶貝該讓你提前開開眼,早知道您喜歡這玉佩,小的就不拿出來見人了。”
青衣公子沒理會掌櫃,徑直朝那李宗延走去,走到李宗延面前,輕聲道:“宗延大王子,你也看上了這玉佩?”
眾人聽這位公子喚李宗延為“大王子”,皆是心頭一驚,看這李宗延的身形,原以為他是北邊哪個部族族長的護衛,沒想到竟大有來頭。大衍周邊緊鄰著四個國家,能被稱為王子的,也就只有東邊的長驪了。
李宗延也是有些驚疑,自己是大衍屬國長驪的大王子,因母親的出身是長驪王宮裡的宮女,自己也一向地位低下,不受人重視,就連他的王府,也是建在了長驪的京郊。因長驪國內局勢緊張,他這個無關緊要的王子,才會被國王派來大衍祝壽。
這青衣公子能說出自己的大王子身份,想來是認識自己的,但看這公子的長相,又著實是沒有什麼印象,李宗延想了片刻,朝那青衣公子簡單施了一禮,說道:“公子這廂有禮了,不知公子如何稱呼?咱們可是舊識?”
“我叫曹琅”,青衣公子沒有任何不悅,氣定神閒地說道:“宗延大王子是貴人,似我這樣的閒人,大王子不認識也不足為奇。不過,以前不認識我倒不打緊,日後咱們定然會認識的。”
李宗延看這曹琅氣度不凡,似乎是哪家的公子哥兒。他來京城時也做了許多探查,京中哪家聖眷正隆,哪家功高爵顯,包括各家裡有哪些人,這些人有什麼愛好,全是如數家珍。然而一番搜腸刮肚,仍是沒想到大衍朝中,有哪家顯貴姓“曹”,而他得來的情報當中,更無“曹琅”這號人物,心下驚疑不定,便道:“曹公子,請恕我孤陋寡聞,來京這幾日,竟沒聽過你的大名。”
曹琅的臉上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朝大堂內環視了一圈,眼見著大堂內的眾人都在朝自己這裡看,笑道:“宗延大王子快人快語,倒教我有些佩服。哈哈,曹某不過一介小卒,哪裡有什麼大名?莫說是你,便是在座各位,也沒幾個人聽說過我曹琅的名字。”
李宗延也是哈哈一笑,說道:“曹公子,你這個人當真有趣,若是得空,咱兩個倒是可以坐在一起喝上幾杯。”
曹琅道:“喝酒不急於一時,以後多的是機會。”他說著轉頭問那掌櫃:“按你們的規矩,既是無人抬價,那玉佩就是我的了罷?”
掌櫃的方才聽他一口叫了五千兩的天價,生恐他反悔,不過曹琅一直與李宗延交談,自己不好打斷。這時曹琅主動提了出來,那就再好不過,掌櫃忙不迭應道:“公子說的極是,公子出價最高,這玉佩自當是公子的。”
李宗延眼中閃過一絲鋒芒,這個曹琅與自己客套這麼多,原來是打的玉佩的主意。他對那玉佩的興致並不高,本就是想趁著琳琅閣的盛會,在京中的年輕公子當中博個名聲。方才一番糾纏,正是想出一下風頭,是以一直刁難那掌櫃,又對在場的讀書人大加嘲諷,就是要讓更多的人記住自己的大名。
這曹琅既然喜歡這玉佩,那正好藉著這個機會,踩著他在京城中揚名。李宗延心裡打定主意,朝著掌櫃質問道:“掌櫃的,誰說曹公子出價最高,方才我只顧著與曹公子說話,可還沒出價呢,你這等急著出貨,莫不是沒把我放在眼裡?”
一塊玉佩,能賣到五千兩的價格,掌櫃已然在竊喜,聽李宗延還有出價的意思,心中更是大喜過望。看著兩位公子都是身份顯貴,圖的就是一個面子,若是爭了起來,指不定到最後要翻到多少,那又能賺不少錢。
掌櫃慶幸自己方才沒把話說死,自己店裡定好的規矩,價高者得,就算最後賣與了李宗延,那也不是自己的過錯。面對著李宗延的質問,他沒有任何慌亂,強壓著心下的喜悅,平聲答道:“公子說的是,是小的疏忽了,方才忘記問公子的意思。”
掌櫃的生恐方才是自己聽錯,又連忙補了一句:“公子也願意為這玉佩出價?”
李宗延傲然道:“那是自然,這塊玉,我願出七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