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郭大人之後,又連著兩首,皆是用館閣體寫出的頌聖之作。

接連三首都是同樣的內容,不但下面的人看的是意興闌珊,就連皇帝也是直皺眉頭。

元湛坐在皇帝的下首,一直都注意著樓下的動靜,聽了幾首詩之後,朝皇帝拱手笑道:“皇帝陛下,聽說大衍文華錦繡,小王一向仰慕。錢大人也和小王說,今晚的中秋詩會才子雲集,值得一觀。小王才疏學淺,不知哪位大人指點小王,方才這幾首詩到底好在哪裡?”

皇帝臉上閃過了一絲尷尬,這等頌聖的詩放在最前,想來都是出自禮部的安排。

皇帝帶著不悅的目光看向了錢敏中,錢敏中陪著笑,說道:“今晚詩會,可不止這幾首詩,三王子且看下去,好戲還在後面吶!”

錢敏中說著話,朝身旁的一個太監遞了個眼色,那太監會意,“蹬蹬蹬”的走下了五鳳樓,想來是下去通傳錢敏中的吩咐去了。

元湛只做沒看到,開啟了手中的摺扇輕輕搖動。

這個時候,章七公子章元麟所做的詩被展示了出來,他寫了一手的狂草,一首五言絕句文不加點,寫的酣暢淋漓。

兩名書童舉起了章元麟的書法,站在臺子上朝四個方向展示。

這幅字當真是筆走龍蛇,恣意不拘,讓人見後賞心悅目。待章元麟吟詠了出來,場下發出陣陣驚呼。

“這首詩才像話嘛!”

元湛停下了手中的摺扇,指著章元麟笑道:“錢大人,這位公子才華不錯,不知在大衍朝中是何官職?”

“你說章元麟嗎?”

有了元湛的誇讚,錢敏中自覺長了一些臉面,拈鬚笑道:“章七公子一向醉心於治學,尚未有入仕之心。”

元湛拿起摺扇在手心中隨意敲了幾下,嘆道:“可惜!可惜呀!若是在我北狄,這樣的人才,早就躋身朝堂之上了,豈能放任其混跡於鄉野?”

聽元湛的話中帶諷,錢敏中臉上的笑頓時凝固,他不願意再接著說下去,當下就轉了話題。

元湛也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又接著看了下去。

想來是錢敏中方才打的招呼起了作用,下面的幾首詩都是應景寫的。

不過這幾個人準備的都是頌聖的詩句,一時間倉促而就,實在沒有什麼巧妙可言。

元湛又輕笑了幾聲,說道:“盛名之下其實難副,看來今晚這仲秋詩會,也就一個章元麟能拿出手了。”

北狄向來被大衍視作蠻夷之邦,被一個北狄人如此嘲諷,大衍這邊的一眾人都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

錢敏中還在想著如何回擊,三皇子謝暉從皇子中間站了出來,朗聲說道:“三王子此言謬矣,在我大衍,一向看重詩文教養,不但讀書人出口成章,就是三尺蒙童,深宅婦孺,也都能隨口吟誦。”

“是嗎?”

元湛見謝暉儀表不凡,細細的打量起了他,笑道:“那可要見識一下才好。”

謝暉趁著這個機會,朝皇帝說道:“父皇,那位秦姑娘才名遠播,不知可否上場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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