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心裡不是滋味,腦子裡反覆想著,也不知道孃親什麼時候,才能原諒接納父皇呢?

他是小孩子,很多事情不懂,但也只是希望父皇跟孃親好好的,他們一家三口能像別的家人那樣,和和氣氣的。

他的不高興,在第二天傍晚的時候,才算是徹底散了。

因為凌斯晏忙完政務後回來,立刻來找了永安跟蘇錦,說帶他們去宮外看花燈。

小孩子可不懂彎彎繞繞擺臉色之類的,關於昨晚凌斯晏不願意帶他們出宮,還出聲訓斥責備永安的事情,永安早拋諸腦後去了。

確定凌斯晏不是在開玩笑,也不是自己聽錯了,確實是真的可以出宮看花燈了後,永安高興得立刻撲到了凌斯晏懷裡去。

他眉眼都笑彎了:“我就知道,父皇其實最好了。”

凌斯晏笑出聲來:“其實?”

永安摸了摸鼻子,立馬改口:“父皇本來就最好了,以前現在都是,永安一直都是這樣以為的。”

凌斯晏視線有意無意往外面瞟,蘇錦還在前院裡,給栽種的藥草除雜草。

顯然,她沒有要搭理凌斯晏的意思,對他突然改口要帶他們去宮外看花燈,蘇錦也已經完全沒有興趣了。

她不是小孩子,也不是小貓小狗。

被他困在這宮裡,昨天冷著臉說不帶他們出去,今天又裝慈父過來,說要帶他們出去,她還不至於會覺得多感激。

凌斯晏一過來,就沒能跟蘇錦搭上半句話。

他剛進前院的時候,還沒話找話說,有些不自然地跟蘇錦說了幾句,想緩和一下有些冷清尷尬的氣氛。

但蘇錦就是一個鼻音也不回覆他,完全把他當空氣,只顧著在院子裡照顧她那些寶貝藥草。

有時候,凌斯晏都忍不住羨慕那幾株草,一天天被她寶貝得跟什麼似的。

想他昨晚在殿外的大雪天裡站著,敲了半天門,也沒能讓她因為半點心疼而放他進去。

可他一早可是聽說了,蘇錦昨晚因為給藥草蓋的東西不夠厚,早上看藥草在大雪地裡凍著了些,可心疼得不得了,一口一句:“這藥材金貴著,以後一定要好好盯著。”

什麼金貴不金貴的,就是千年人參靈藥仙丹,但凡她蘇錦開句口,他凌斯晏還不得無論如何想辦法給她雙手奉上來?

看向殿外守著那些草藥還在搗鼓的蘇錦,凌斯晏越看越覺得眼紅。

隔了半晌,他才努力平靜了些吩咐站在他身邊的永安幫忙:

“好兒子,讓你孃親別在雪地裡站著了,天寒地凍的風又大。

那點子事情,讓下人去做不就行了?快讓她進來,收拾收拾跟我們一起出宮。”

他聲音刻意揚高了些,說是跟永安說話,又指望著蘇錦能直接聽到。

永安一臉瞭然地笑著,小傢伙直接站到殿外,扯著嗓子衝著蘇錦那邊高聲道:

“父皇心疼孃親,擔心孃親吹風受涼,怎麼不自己去說,幹嘛要永安去說?

還有父皇想要帶孃親出宮去看煙花,順便帶上永安,這些事情父皇不要不好意思跟孃親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