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斯晏笑著攬著她往養心殿裡走:“怕,孤誰都不怕,就怕你。”

蘇錦側開一步,從他的手臂裡掙脫開來。

進去的時候,皇上還在寢殿臥床休息,司馬言也過來了,坐在正殿。

常公公領著他們進了寢殿,皇上應該是確實病得不輕,躺在床上並沒有起來。

凌斯晏領著蘇錦在床幔外面行禮:“兒臣和太子妃給父皇請安。”

蘇錦跟著他說話:“兒臣給父皇請安。”

裡面皇上笑著:“好,好,常公公快賜座吧,皇兒和太子妃一路過來辛苦了。

朕這身子骨啊,是起不來了,小皇孫帶過來了沒有啊?”

凌斯晏領著蘇錦坐下,應聲道:“天氣炎熱,就把永安留在東宮了,改日帶來讓父皇多見見。”

他語氣不輕不重,頗有些冷淡。

跟皇后說話的時候,也差不多。

倒是皇上躺在床上,一直笑呵呵的,像是內疚於沒能下床迎接他們似的。

“也好,也好,孩子還小,可別熱著了。皇兒替朕打理朝政,事務繁忙。

太子妃撫養皇孫也不輕鬆,以後就不必特意大早上過來請安了。皇后那邊也一樣,都是一家人,不用拘泥這些禮節。”

凌斯晏淡應了聲“謝父皇”。

皇上再開口,聲音有些有氣無力:“常公公帶太子妃去正殿喝杯茶,朕跟太子說幾句話。”

蘇錦跟常公公出去,凌斯晏想到司馬言還坐在外面,面色就不大痛快。

“常公公,太子妃就勞煩您照看好了。”

他倒是絲毫不顧及,這還是在皇上的養心殿。

常公公笑著應下來,將蘇錦帶了出去。

寢殿裡安靜了下來,侍女也都遣退下去了。

皇上這才開口:“太子長大了,如今也娶了妻子,有些事情朕想管也是有心無力了。”

凌斯晏照樣坐著,也沒走近過去一些:“兒臣聽不明白,兒臣的事情,父皇當然都可以管。”

皇上輕嘆了一聲:“朕老了,時日不多了,這江山早晚也是你的了。

朕當這皇帝當了二十一年,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當年無能,倚仗了皇后孃家勢力,才坐穩了這皇位。

以致外戚干政,功高蓋主,皇嗣稀薄,這些年朕有苦難言。”

凌斯晏唇角勾起冷笑,聲音卻仍是平常:“父皇言重了,這麼多年來,大周.國泰民安,百姓都夸父皇是不可多得的明君。”

皇上病得重,多說了幾句,聲音就有了些吃力:“你跟朕不一樣,朕最慶幸的事情,就是你跟朕不一樣。

這兩年朕將朝政交到了你手裡,丞相和太尉的勢力都被打壓了下來,權力多數集中到了你自己手裡。

你這個太子,朕沒有選錯,朕希望你不會一步踏錯,到頭來還是走了朕的老路。”

凌斯晏不急不慢喝了口茶:“父皇想說的,是太子妃?看來母后遞的訊息,是已經到父皇這邊來了。”

皇上咳嗽了一陣,隔了半晌才再開口:“皇兒將來是要做天子的。

後宮獨寵一人本就是大忌,一旦導致了外戚專政,可能就將是一個國家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