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根,把這碗藥喝了,把你的病治好了,咱們就回家,家裡的孩子都等著咱們平安回去呢。”她把飯盒放近了李範根的嘴邊。

原本她還想叫李範石過來幫忙把丈夫的嘴巴撬開把油灌進去的,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李範根當真的還有意識,是否還清醒著,在這個時候,他的乾澀的嘴唇竟然微微張開了。

“嗚嗚……”他的妻子見狀,她一下子就嗚咽了起來,眼淚水如豆一般的啪啪啪的往下掉,她也明白了,自己的丈夫現在應該是還有意識的,還能聽到她的說話的,並且,她也明白,自己的丈夫的確是不想死。

自己的丈夫得了這怪病之後,真的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不說丈夫病發時痛得要死去活來,卻還咬牙強忍的情況。就說到了那麼多的醫院去醫治,不知道被抽了多少血去化驗,不知道被刺了多少次的針頭,這樣的痛苦,恐怕都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得了的。

夫妻本是一體,榮辱與共啊,她感同身受,也一樣會無比的心痛。

不說曾經過去的那些痛苦,就眼前的她端著的這一碗硫磺花生油,她雖然相信黃景天,可是,她自然也能明白,這東西是人喝的嗎?這聞著就是一股刺鼻的硫磺味,相信沒有誰能夠喝得下這麼的一碗東西。

可她還是一咬牙,一橫心,把油給緩緩灌進了丈夫的嘴裡去。

“不要停,要快,一口氣把所有的都灌進去,不是讓他喝下去。李範石去幫忙。”

黃景天在這時又沉聲說道。

李範石見大嫂都已經灌了一些進大哥的嘴裡去了,當下也不再猶豫,便走上前,蹲在李範根的頭部,捧著李範根的頭,幫忙把李範根的嘴弄得再張大了一些。

如此,約一碗油就直接被灌了進去。

“好,把李範根抱起來,就像是讓他站著的那樣子。”黃景天見把油灌完了,便再吩咐李範石道。

李範石照做。

然而,就在李範石把李範根抱立起來的時候,便聽到李範根的肚子裡有如打雷一般,咕咕嚕嚕的響了起來。

跟著李範根的身體也隨著一陣顫抖,嘔的一聲,便張大了嘴巴,狀若要嘔吐的樣子,他的嘴角,也噼噼啪啦的流了油出來。

“注意,他要吐了,扶好他,讓他把嘔吐物都吐你方才你鋪在地上的白床單上。”黃景天是盯著李範根的狀況,一邊指示著李範石。

“大嫂,你用毛巾按住你丈夫的那心臟皮薄如穿孔的地方。不論如何都不要鬆手,只需要用力按著就行。”

“哦……”李範根的妻子慌忙從行李袋中拿出了一條毛巾,按黃景天所說的來做。

“輕輕按壓一他的肚子,讓他身體微躬向前。”黃景天再說道。

李範石是從後抱扶著哥哥的,一手就摟在李範根的肚子上。

他這輕輕一按壓,李範根就哇的一聲,向前吐出了剛剛灌進去的那些硫磺花生油來,當然,肯定還有一些髒物一起吐了出來。

“嘔!”

“嘔……”

這一吐,就有如水銀洩地一般,讓李範根吐得一個不停,一直吐到似乎都沒有什麼可吐了,他才哇的一聲,直接噴出了一大口黑血。

“好,扶好他,給他灌水。要多灌!”

黃景天說著,對四周拱了拱手道:“在場的各位,手上有水的請先給他們用一下,我忘了讓他先弄多一些乾淨的水來了。”

“你這是要洗胃?”鄭學民在這刻才說道。

“嗯,把清水灌進去,再催吐一下也就差不多了。硫磺在油裡,不是那麼容易被他吸收的,加上這也都吐得差不多了。”

“原來是這樣……”鄭學民不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那、那接下來呢?”鄭學民跟著又問。

“好了。”

“什麼?就好了?你不是說,在他心臟裡有異物嗎?這就能好了?”鄭學民吃驚的看著黃景天。

黃景天一指最後噴出的那一口黑血,道:“心臟異物,應該就是那一口黑血裡,感興趣的話,可以研究研究,看看是什麼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