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灣垂眸,而後又抬起頭去看陸廷。

這是多久沒見陸廷了,快一個月了吧?

陸廷的臉,比她記憶的模樣更加噁心。

那一夜他提刀殺蘇家滿門。

今天在花會上,陸廷嘴裡說是賞琴,實際上,不過是為了試探陸子晉的態度。

席間的各家夫人想的定是不能拿了這把琴,否則就會得罪陸子晉。

可陸廷想的不是,他是要試探陸子晉,能為了死去的她,做到哪種地步。

之前大理寺少卿被革職就鬧的沸沸揚揚,京城裡不少人背後都在議論陸子晉暴虐無道。

今天,這梧桐長琴賞下去,陸子晉如果在意,追究這件事,那就失了人心,陸廷也能借著這個由頭,收回一點權力。

若是沒有追究,那就說明陸子晉心有忌憚,大臣也會察言觀色,慢慢站好自己的隊伍。

畢竟,權傾朝野的攝政王都低頭了不是嗎?

陸廷這算盤打的好,只可惜,今天她在這裡,不管陸廷埋了什麼棋,她都不會讓陸廷如願。

滅門之仇,失之之痛。

她不會忘記。

林灣使勁的掐著自己的手心,直到理智戰勝仇恨,林灣這才微微鬆開手。

侍女捧上了一把琴,福協揚著拂塵道:“林小姐,齊小姐,你們誰先來?”

為了公平,琴技比試,都是用的一把琴。

早幾年就有一官家小姐輸了,丟不起臉,說是琴不好。

從那以後,琴技比試,基本上都是用同一把琴,再想說是琴不好而輸了比試的人,也沒臉面說出這幾個字了。

“我先來!”

不等林灣說完,齊映秋急忙開口。

福協詢問似的回頭看了一眼,見陸廷點頭,這才道。

“第一局,琴技,齊映秋對林灣。”

“讓讓。”齊映秋走到林灣面前,趾高氣揚的開口。

林灣笑了一聲,反問道:“齊小姐,戲臺這麼大,都容不下你嗎?非要我讓你?”

齊映秋成心給她添堵,她也不會讓齊映秋好過。

“你擋我路了。”齊映秋指著林灣背後的琴道,“我要第一個去彈琴。”

“迫不及待的自取其辱嗎?”林灣淺淺一笑,笑容徐徐。

“牙尖嘴利的,等會你就知道什麼叫自取其辱!”

林灣不讓,齊映秋也沒法子,皇上還在上面等著,她也不可能真的扭捏不去,最後一跺腳,從林灣旁邊過去了。

琴已經放置好了,四周垂下了絲簾,若隱若現,多了幾分仙氣的味道。

“林小姐,這邊請。”福協伸手,把林灣往旁邊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