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職豈敢。”劉東暘站起身,向哱拜行了個大禮,哱拜也站起身來還禮。許朝等人看著這一幕,都有些恍惚的感覺,不知道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話說到這個程度,也就沒必要再多說了,有些事情,大家互相心知肚明即可。劉東暘起身向哱拜告辭,哱拜安排哱雲把他們送出哱府。

哱雲站在哱府門口,看著躊躇滿志的劉東暘帶著一眾下層軍官大踏步離去,微微地搖了搖頭,回到二堂,見哱承恩和另一名大將土文秀都已經到了,正在與哱拜談事。

“義父,你剛才怎麼會答應奉劉東暘為主?他不過是一個百戶而已,才能和武藝都無法與大哥相比,難道我等以後還要看一個百戶的臉色?”哱雲不解地向哱拜問道。

哱拜呵呵笑道:“便奉他為主,又有何妨?我等若起事,那些漢人都不會服氣,說不定還會同仇敵愾,與我等為難。讓這劉東暘起事,漢人都會站到他這邊,咱們只要在背後推一把就成了。以後大事若不能成,起兵造反的是他,咱們不過是被裹脅進去的,只要反戈一擊,朝廷說不定還會有所封賞。若是大事能成,朝廷剿不滅寧夏這幾萬兵馬,咱們要想反客為主,他劉東暘還敢不從?”

“原來是這樣!”哱雲恍然大悟,“義父深謀遠慮,兒子不及。”

哱拜道:“我老了,以後寧夏是你們兄弟的。咱們的當務之急,是要再推劉東暘一把,讓他鐵了心起兵。邊牆外的著力兔、莊禿賴他們幾個韃靼部落,為父都已經聯絡過了,他們答應到時候發兵相助,條件是我們把花馬池交給他們作為放牧之所。

依為父看來,劉東暘若起事,朝廷定會派遣大兵彈壓,只要咱們能夠抗過第一撥大軍,明軍就會鬥志全失。屆時我們就可以和朝廷談判,讓朝廷把寧夏交給我們,咱們可就是寧夏王了。”

土文秀道:“寧夏王肯定就是總兵您了,哱指揮就是小王爺,我和哱雲跟著王爺也能當個大將軍了。”

哱拜道:“佔據寧夏只是咱們的第一步,等到咱們站穩腳根了,還可以向西再擴張,到時候西北這一片就都是咱們的天下了。你們二位當個大將軍算得了什麼,只要咱們大事能成,你們都能夠封個王公了。”

“多謝王爺!”土文秀和哱雲一齊向哱拜躬身行禮,好像他們已經當了王公一般。

再說劉東暘一行,離開哱府之後,他們沒有再去喝酒,而是回到了劉東暘的百戶所,尋了間密室,開始密談。劉東暘情緒十分亢奮,但他還是拼命地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下來,畢竟這是一件逆天的大事。

“劉哥,你看今天這事,是真的還是假的?”大家一坐下來,劉東暘的部屬張文學便著急地問道。這也是許朝等人想問的問題,只是誰也沒敢在大街上討論此事。

劉東暘道:“依我看來,哱拜的話,有七分可信。”

“劉哥,哱總兵手握重兵,還有蒼頭軍相助,他怎麼可能甘願屈居於我們之下呢?不會是詐我們的吧?”許朝問道。

劉東暘道:“我想了一下,覺得哱拜也有他的難處。他是個韃靼人,如果他自己想起兵,只怕這麼多漢人軍卒不會服他。寧夏衛的軍士中,畢竟還是漢人居多,哱拜如果得不到漢人的支援,就算起兵也不長久。所以,他說自己願意跟著咱們幹,倒也可信。韃靼人的長處只在於勇力,要論謀略,他們還差咱們漢人許多呢。”

“那是,咱們劉哥的謀略,甩哱拜幾百丈遠了。”眾人被劉東暘的分析說服了,一齊興奮地恭維著劉東暘。

劉東暘道:“各位兄弟,事到如今,你們覺得,咱們該不該反?”

“反他孃的,不反的話,咱們也活不下去了,還不如干他一票。若我們能得哱拜助力,朝廷根本就進不了寧夏鎮。那些內地兵哪能是咱們邊軍的對手,他們來多少,咱們就滅他們多少,我就不信皇上敢把全天下的兵馬都派到寧夏來。”許朝說道。

劉川白也點頭道:“我也覺得可行,反正也沒活路了,幹一場轟轟烈烈的大事,也算沒有白來世上走一趟了。”

劉東暘一拍桌子,道:“那好,咱們就幹!咱們兄弟幾個,在些歃血為盟,不願同年同月同日生,唯願同年同月同日死,大家一條心,誅殺黨馨,咱們自己當寧夏王。”

“願隨大哥共同舉事!”眾人齊聲應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