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修額頭像浸過水一樣,溼漉漉的,全是冷汗。

這個女人。

動動嘴唇,他有點不忍心打擾:“等你哭完,去臥室。”

說完,輪椅在顧瑾修的驅動下慢慢轉了方向。

“說吧,找我什麼事?”

寧歆彤的眼眶雖然還紅著,但情緒已經調整回來。

這是她記事起第二次哭,前一次是母親去世。

流淚於她,懦弱且無用。

顧瑾修用餘光瞟了眼。

透過她的眼眸,他看到了很複雜的情緒,隱忍、冷靜、憤怒、剋制……

除了喜悅和悲傷。

寧歆彤:“到底什麼事?”

顧瑾修的語氣不容拒絕:“留下來,做我的私人醫生。”

說完他再次調整輪椅角度,儘量減輕痛苦。

寧歆彤想到了什麼,走到顧瑾修身邊檢查一番,才注意麻藥效力消退。

剛才這個男人是忍著疼痛在和自己談話。

“沒必要,你可以隨便找個醫生。”

拒絕得很乾脆,對這個男人她沒什麼好感。

寧父的死也許不是顧瑾修造成的,但有直接關係。

何況,接下來,她要專心對付杜明嵐和杜明嵐的那條狗。

顧瑾修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似乎對寧歆彤的回答早有預料:“國內有能力做這個手術的人只有三個,你是其中之一。”

“你留下,我會更放心。”

寧歆彤盯著顧瑾修那雙幽邃的眸子。

手術已經做完,恢復期的護理隨便拉個合格的護士都可以處理,她確實沒留下的必要。

顧瑾修一再堅持一定有他的目的。

但,寧歆彤在他的眼睛中看不到絲毫波動。

杜明嵐想殺死顧瑾修,這兩個人可以說是死敵。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猶豫片刻,寧歆彤聲音微微顫抖:“可以,但……但你要……”

突然一滯,嘴裡的舌頭驀地沉重起來,片刻後才咬著唇開口。

“幫我報仇!”

氣氛凝固。

深夜,郊外,別墅,寂靜。

寧歆彤彷彿能聽到顧瑾修眼眸轉動的聲音。

只是,他依舊平靜。

這讓寧歆彤懷疑是顧瑾修安排了一切。

“可以。”

“但,你得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