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雙小眼睛,總是藏在金絲眼鏡後面,一副深不可測的模樣。

此時,這雙金絲眼鏡後面的眼睛,正緊緊地盯著我。

眼鏡虎的語速很慢,陰惻惻地:“你,是新來的?”

“是又怎樣?”我回瞪著眼鏡虎,眼睛都不眨一下。

與人眼神的對峙,在氣勢上,可不能輸。

誰知,眼鏡虎的眼神,從我身上略過,落到了陸敏身上:“新來的,第一次是什麼價,陸敏,你是知道的吧?”

“什麼新來的,什麼第一次?”我也盯著陸敏。

陸敏成了個夾心餅乾。她盯著地面,小聲說:“舊人每週五塊,新人首次一百。”

什麼!

我居然只值一百塊!

一百塊!

塊!

當然,我憤怒的焦點偏差了些。

我應該憤怒的是,這些明目張膽,巧取豪奪之人,居然還明碼標價!

我又氣得七竅生煙。

這團煙,鬱結在我的胸口,不吐不快。

於是我大喝一聲:“一百?沒有!”

“沒有?”眼鏡虎似笑非笑道:“那你有兩個選擇。”

“哦?”我反而來了興趣:“願聞其詳。”

眼鏡虎推了推他的金絲眼鏡,尖聲尖氣地道:“第一,就是皮肉之苦。第二,你可以寫下欠條,分期付款。”

“我選第一。”我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

“歐陽君!”陸敏著急了:“一百塊不算什麼。你何必逞強呢?他們人多勢眾,好,好女不吃眼前虧呀。”

好女不吃眼前虧?

說得好像有點道理。

但是,說出來的話,潑出去的水。

怎麼能隨便食言呢?

被他們揍一頓,節省一百塊錢,想起來,還是挺值的。

於是乎,我只能硬著頭皮道:“不用說了,我選第一。”

我這個人,是個不喜歡拖沓的性子。

要打便打,一個耳刮子的事情,不必搞那麼多繁文縟節。

於是我眼睛一閉,一副引頸就戮的姿態道:“打吧!”

我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我自橫刀向天笑之類的悲壯場景。

一時間,我心潮澎湃,豪情萬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