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小男孩聽到母親鄭重的交代,直起身來認真應下。

“娘上次說,這次會有桂花飴糖吃的?”

少婦摸了摸他的小腦袋,點點頭,走過去推開屋門出去,仔細一看,見到院子裡正走過來的老者,愣了。

“嫣然孩兒,這些年你可好?”

李玉林見到自己數年未見,曾經最心疼的小孫女時也不禁有些傷感,縱然曾經封疆大吏的鐵石心腸在此處也柔軟了很多。

少婦反應過來,連忙上前行了大禮,抬起頭時已經有些嗚咽:“祖父,巧奴兒好,家裡時常照顧著,並未缺少什麼,日子過的也清淨。”

“那個,那個孩兒在屋裡?”看樣子李玉林雖然對李嫣然未婚先孕仍舊耿耿於懷,但此時心卻軟了許多,不再稱呼川兒為孽種。

“是,祖父,川兒正在讀老祖宗的十二篇,聰慧的緊!”李嫣然語氣中有些擔憂。

“嫣然,你來,這星光好的很,陪祖父走走。”

二人慢慢走出院落,兩個一身玄色緊身衣的漢子站到屋門兩旁,束手而立,其他人在院落中各找有利位置,佈置警戒。

祖孫走出不遠便停下來說話,不一會,李嫣然靠向一旁的樹幹,隱隱有啜泣聲傳來。

“祖父,巧奴兒從不後悔生在李家,為了李家,為了祖父的養育之恩,無懼生死,而今祖父並未隱瞞,將事情說與我聽,我不怕死,只是川兒無辜,求祖父饒他!”

李玉林長嘆一聲:“那孩子與我何干!對你,我自然盡力而為,要知道,宦黨早已定下計策,天下之大何處能夠藏身,一旦那孽種落入他們手中,就不是我李家一個遭殃了!”

此時李玉林面目有些猙獰,顯得氣急敗壞:“你父親資質平庸,不堪大用,如今我李家已經是大廈將傾,嫣然,不可猶豫啊!”

“祖父,時至今日你仍舊不信我從未做過損害李家聲譽之事,至今孫女從未與男子有過肌膚之親,這孩子我真的不知是怎麼到了我腹中!可即便如此,他也是我的孩兒,求祖父饒他!“

李玉林深深的看著眼前哭的梨花帶雨的孫女,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難道真的有逆天之子,不,未婚而生不符合陰陽之理,再說此時也無法深究,處理掉這個孩子便讓宦黨再無明證,到時舉門閥之力反撲,說不定便除了幾個主事的元兇。

“嫣然,此時當務之急就是處理掉這個孽種,然後你隨我回家,祖父當力保你無恙,飛鵬那孩兒甚好,你自小也是熟識的,雖然不能為正妻,可他愛你深厚,會珍惜你的。“

“不!不!不!誰也不許動我的川兒”,李嫣然看祖父如此決絕,聲嘶力竭的喊出來,轉身向屋裡跑去。

李玉林揮揮手,兩個隨從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李嫣然,便向外拖去,來時已經得了家主命令。

川兒聽到外邊吵鬧,也跑了出來,見到有人拖拽母親,怒吼一聲,衝上前對著一人便拳打腳踢起來,可是無濟於事。

急切之下,川兒張口咬了下去,那人吃痛,臉色一狠,抬腳將川兒踢了個跟斗。

川兒倒地,顧不得疼痛,在地上胡亂抓了一把東西,向踢他的人扔去,可他小小孩童又有什麼用呢?

幾個石子打在那隨從身上,輕飄飄的,連衣服都沒動一下,然而,那個隨從卻身子猛地一僵,喉中嗬嗬兩聲,軟軟的倒了下去。

其他人大驚,立刻抽出兵刃戒備,其中一個警惕的靠近川兒。

川兒太小,只覺得自己丟出的石子能夠擊倒對方,心中大喜,便再次抓起幾顆扔出去,此時那人早有了戒備,閃身躲過,川兒正懊悔又要找東西時,面前的漢子手中兵刃掉落,回手捂住喉嚨,星光下只見深黑色的液體從指尖滲出,悄無聲息的便沒了生機。

“不是小孩兒,有人偷襲,小心暗器!”隨從立刻四處觀望,手中的兵器都舉了起來,兩個人迅速靠近李玉林一左一右將他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