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鵬點點頭,一臉凝重。

“樞機處張乘風沒有阻攔?”

“張乘風怕是現在還不知道這個事呢!”

秦飛鵬邊回答邊從懷中取出帶著火漆的信件,雙手遞給李玉林。

李玉林驗看了火漆,開啟信件,一目十行。

“看來是早有準備,這奏疏是透過宦黨直接呈送給王駕的,雖是宵小行為,卻不得不說是一步好棋,哼,這些閹人,當我世家門閥是三歲的孩兒麼?”

“飛鵬,你一路辛苦,伯伯我在此謝過,雖然情勢緊急,但你這訊息送的及時,我們還來的及。”

“世伯,如何應對?”

“無他,釜底抽薪而已!”

秦飛鵬倒吸一口涼氣。

“飛鵬,我知道你自小愛慕嫣然,雖然你和她父親平輩論交,可那是兩家世代的情分,無關倫理,原本想成全了你們。可她卻未婚先孕,再無做你秦家長熄的資格,若為妾,她卻不捨得那個孽種,哎~”

“世伯,沒有別的辦法麼,巧奴兒她,現在可好?“

“我原本想讓她從此隱姓埋名,了此一生,可這一時心軟卻留下好大破綻,這不是我李家一家之事,我等門閥看似強大,卻早已為王室所忌,你以為宦黨內官代表的是誰?“

李玉林在屋子裡踱了幾步,語氣堅定的說:

“此時若不速速解決,若內官將逆天之子的名頭宣揚天下,那我等門閥必將陷入被動的局面,那時勳貴將門中人也會搖擺不定,當斷不斷反受其害,嫣然,這時你必須下定決心舍了那孽種吧!”

秦飛鵬臉色變了又變,沒有再說什麼,他已經不是孩子了,作為大家族的嫡子他自然知道也見慣了為家族犧牲個人的利益甚至性命,頹然的坐了回去,腿上的傷也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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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龍坡,那處獨立的院落,戌時,外面已經繁星滿天,屋裡卻點著數根兒臂般粗細的蠟燭,將個小屋照的亮堂堂的。

少婦正坐在炕邊縫補著衣物,她的手指修長,膚色白皙,手指間和掌緣有淺淺的繭子,想來是近幾年才做過一些粗活。

小男孩兒正伏在炕桌上小聲的讀著書。

“聖人曰:君子不器!”

搖頭晃腦的樣子十分可愛,雖然頭上無發,眼神不亮,卻不影響他是個眉目清秀的孩子。

十餘匹馬沿著山谷的小路跑過來,在接近落龍坡的時候減了速度。

到了小屋前,騎士們紛紛下馬,兩個人扶著中間那匹馬上的人下來,星光下正是李玉林。

少婦聽見馬蹄聲,便放下衣物,仔細聽著。

小男孩川兒抬起頭對母親說:“是外租家派人來了麼?。”

“應該是,你在這裡乖乖的,娘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