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宋濂一家,朱元璋還是比較看重的。

他看著站出來宋璲,笑眯眯的問道:“宋愛卿有什麼事情?”

宋濂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將手中的笏板舉過頭頂,“陛下,奸相胡惟庸已經伏法,可是丞相不可一日空缺,還請陛下早日敲定丞相人選。”

宋濂的聲音在大殿中不停的迴盪著,陳松看著宋璲,暗道:“完,廢了,你算是廢了。敢在這個時候對朱元璋說出這樣的話,不就是在找死嗎?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朱元璋現在不想敲定丞相的人選,你說你湊什麼勁?”

果然,朱元璋的臉色幾乎在同一時間變得陰沉,陰沉的就像是夏日的暴雨天氣一樣。

“宋愛卿說,要早日敲定丞相的人選?”朱元璋冷聲說道:“可是,萬一再來一個像胡惟庸這樣的人,那該怎麼辦?你們讀書人常說,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若是再出一個胡惟庸,該如何?”

“陛下,奸相胡惟庸不過是漏網之魚,不可能再會有胡惟庸這樣的人。臣篤定,胡惟庸這樣的人只是少部分,不可能再會有像胡惟庸這樣不知皇威浩蕩的奸佞。”宋璲一臉正氣,看向朱元璋的眼睛中沒有任何退縮。

宋濂一家治學嚴謹,家風淳樸,從來都是對事不對人。

朱元璋的臉上滿是冰霜,陰冷異常。

他眼睛中射出一道冷光,直逼宋璲。

“呵呵!”朱元璋的臉色更冷了,他冷笑一陣,接著說道:“你保證?你拿什麼保證?你有什麼資格保證?人心隔肚皮,胡惟庸事發之前,你可知道他的想法?”

宋璲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勸說起朱元璋:“陛下,雖然胡惟庸是個奸臣,但是陛下不能因為這樣從而因噎廢食,若是沒有丞相,就沒有人處理六部之事。

還請陛下為了江山考量,早日敲定丞相人選。”

宋璲的話剛剛說完,就有一大部分官員站了出來,給宋璲壯大聲勢。

這些官員以文官居多,大部分都是翰林院的官員。

其中也有不少的御史以及六科給事中官員。

至於六部尚書以及那些武將,絕大部分只是靜靜的看著這些官員。

看著跪倒的眾人,朱元璋看向宋璲的眼睛中滿是憤怒。

作為掌控欲非常強的皇帝,朱元璋最討厭臣子和自己唱反調。

但念在宋璲的父親輔佐自己的功勞之上,朱元璋還是強忍下了這口惡氣。

“宋璲,這件事情就到這裡吧,俺心裡自有考量。”朱元璋緩緩說道。

朱元璋已經很給宋璲面子了,要是換做其他人,說不定就開口呵斥了。

見朱元璋一直迴避這個問題,宋璲只好退了回去。

那些給宋璲壯聲勢的官員,也大都退了回去。

可陳松知道,這件事情遠不止於此,這件事情遠遠沒完。

歷史上的宋濂一家因為和胡惟庸有染被朱元璋殺的殺,流放的流放,如果不是朱標和馬皇后竭盡全力給宋濂求情,朱元璋甚至想連宋濂一起殺掉。

陳松可不認為事情真的如同史書上記載的那樣,恐怕他們真正的死因,是因為丞相之事上。

胡惟庸案看上去是絞殺以胡惟庸為主的奸佞,其實是皇權和相權的對抗。

不然的話,不可能波及那麼廣。

陳松回頭看了一眼退回去的宋璲,微微搖搖頭。

真正的暴風雨正在凝聚,希望事情不會徹底失控。

陳松官低位卑,而且朱元璋又是說一不二的主,陳松不覺得自己能說動朱元璋,讓朱元璋少開殺戒。

更何況,這些官員和陳松關係不大,陳松又不認識,陳松也沒有必要替這些官員求情,替這些官員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