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尖嘴猴腮,看上去就像是大奸大惡之人一樣。

再加上他站在那裡不停的跳腳痛,給陳松的觀感很不好。

他大罵的那家店鋪,大門靜靜的敞開著,一個和這人有幾分相像的年輕人站在門口,怒氣衝衝。

“你個雜種,你竟然敢不管我,沒有老子,就沒有你,你現在發達了,就拋棄了老子?”

“大家來評評理,這個雜種,現在不認老子了!”

“我是他老子,他以前是個掏糞工,趕上了市舶司,這才置辦瞭如此大的家業。”

“可這雜種,一有錢就不認老子了,還說老子是個廢物!”

“這還有天理嗎?!”

……

這老頭罵的話很難聽,有什麼罵什麼,想到什麼罵什麼。

但從這老頭的一字一句之間,陳松也漸漸的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個年輕人和這個老頭應該是父子關係。可能早些年的時候,他們家裡還比較貧困,比較窮,這些年這個年輕人可能抓住了市舶司的風口,然後也漸漸的發達了起來,發達起來之後,他便拋棄了自己的這個老爹,不再和他相認。

於是他這個老爹氣不平,就跑來找他。可能兩人之間也發生了什麼摩擦,所以就出現了眼前的這幅場景。

“還以為是什麼事,原來是這檔子事。雖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但這個年輕人拋棄了他的老爹,確實不孝順,應該重重的責罰。”看著眼前的場景,陳松自言自語的說道。

好巧不巧,他說的這些話被旁邊的一箇中年漢子聽到了。

“責罰個屁!”這個漢子一臉不屑,在看向那個年輕人的時候,臉上滿是同情。

陳鬆一下子被這人吊起了胃口,便問道:“為何這樣說?”

這個漢子也是個喜歡八卦的人,見陳松詢問,便唾沫星子橫飛,說著這裡面的緣由。

“年輕人叫付壯,以前就在市舶司附近居住,那老頭是他老爹,叫付三五。

早些年的時候,他們家是方圓幾十裡之內最窮的一家,根本原因就在付三五身上。

付三五年輕的時候,就是方圓幾十裡之內有名有姓的青皮流氓,整天遊手好閒偷雞摸狗,正事不幹,壞事做盡,還好賭,好酒。

可他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竟然娶了一個勤儉持家,能力出眾,做事麻利,幹活勤快的媳婦。

但是啊,這樣一來就更讓付三五懶了。他媳婦一年到頭,辛辛苦苦賺來的銀子,幾乎被他全都揮霍光了。

不是拿去賭,就是拿去喝,反正不會用在正途上。當年他媳婦生孩子的時候,還是他老丈人一家伺候的,至於他,誰知道在什麼地方鬼混。”

說到這裡,這個中年人閉上了嘴巴,嚥了一口唾沫,一副故弄玄虛的模樣。

陳松倒是不著急,可週圍的那些百姓急的就像是猴子撓心一樣。

一個個的急忙追問:“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

中年人不停的賣著關子,當虛榮心得到滿足之後,一抹自己的嘴,又說了起來。

“按理說,娶到這樣一個好媳婦,好好疼還來不及,可這個王八蛋,成天沒事就打,不給錢打,不聽他說的打,各種各樣的打。

後來,他媳婦給他生了一個兒子。按照咱們普通人來看,生個兒子,那可是大大的福氣啊。可沒想到這個混蛋玩意兒,媳婦孩子一起打。”

他又停了下來,周圍的百姓又急忙追問:“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付壯的老孃偷偷的攢了一些錢,把付壯送到私塾讀書,想著以後讀書考功名,可誰能想到,這個人渣,在知道後,竟然將自己的媳婦兒子打了一頓,還跑去先生那裡,硬是將錢退了。

他兒子也爭氣,前幾年,膽子大,跟著市舶司的商船出海,路上打死了幾個倭寇,被上官上了幾百兩銀子,他兒子就靠著這些錢,打拼出了這麼大的家業。”

中年漢子看向那老頭,眼睛中滿是憤怒。

周圍的百姓,也是怒氣衝衝的看著他。

“這個老不死的東西,真是該死,打自己的老婆孩子,什麼玩意兒?這樣的狗東西都能娶到媳婦,真他孃的氣人!”

“就是就是,這樣的雜種,還能有媳婦兒子,真是祖上積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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