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金銀首飾全部都是宮中的匠作局打造的,宮中的東西,自然精細美觀。

但和民間的相比,少了一分靈動,多了一分匠氣。

這個店鋪當中有很多展櫃,展櫃全部都是用玻璃罩的,這些展櫃裡面擺放著一個又一個金銀首飾。

陳松停在一個展櫃前,彎下腰向裡面看去。

一根金釵,靜靜的躺在一個錦盒當中,錦盒半開,露出了裡面的釵子。

這釵子上面是用細薄的黃金打造的一個蜻蜓,蜻蜓的翅膀使用了點翠工藝,看上去美輪美奐,和黃金色的質地,相得益彰。

點翠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用得起,也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

躺在展櫃當中的這根金釵,說起來還有一些僭越的嫌疑。

不過,陳松此時此刻一直在欣賞這根金釵,所以自然不會想到這些。

“就它了,將他包起來吧!”陳松指了指這根金釵,看向跟在自己身後的店小二。

小二急忙將這根叉子取了出來,小心翼翼地將其放進錦盒,然後再將錦盒關上。

打包好之後,交給了陳松,除此之外,陳松還購買了一些其他的首飾。

總共算下來,大概花了八十多個銀幣。

這可是一筆巨大的支出,尤其是銀幣的價格,要高於同質量的白銀。

但陳松不在乎,甚至沒有任何的感覺。

帶著首飾走出店鋪,陳松迎面看到了七八個穿著黑色皂衣,手持鐵齒鐵鏈的官差。

這些官差是商業界的巡街差役,商業街是松江府僅次於市舶司的一個重要地方,治安是最重要的,不能出現任何疏忽。

所以每天,商業街都會有大量的巡街差役巡邏。

安排在商業街當中的這些差役,差不多有兩百多個。

實在是商業街太大了,以一個半包圍的方式,籠罩著市舶司以及碼頭。

光是主幹道大街就有三條,更別說是其他的地方了。

這幾個差役,人高馬大,面容光澤,一看就是精氣神飽滿之輩。

也是,在這裡工作,俸祿怎麼會少呢?

陳松收回目光,再次往前走去。

走著走著,陣陣嘈雜的聲音傳到了陳松的耳朵當中。

只見一家小店鋪外面,一個頭發花白,五十歲上下的老漢,指著店鋪裡面破口大罵。

大罵的聲音,及其難聽,甚至都有些侮辱的意味。

周圍聚攏了一大堆的圍觀者,他們指著眼前的場面,不停的指指點點。

國人都有看熱鬧的興趣,陳松也不例外,將手中的那些首飾交給張鐵牛之後,興致盎然的就朝著前面走去。

再說了,陳松現在站任松江府知府一職,有守土治事之責,既然遇到了事,那哪裡又能管呢?

陳松離開不久,孫甲富等人便出現在陳松離開的地方,看著傳送的背影,孫甲富冷笑連連。

“咱們這個辦法真的能行嗎?這辦法看上去沒有任何的殺傷力啊!”一個商人看向孫甲富,問道。

孫甲富冷聲道:“我朝以孝治天下,不管什麼時候,孝道永遠是最重要的。

聽聞陳松發達之後,還讓自己的舅舅在地裡幹活,此為不孝。但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咱們從這點出發也傷害不到他。

所以咱們就只能換一條路,正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我扔出來的這件事,他陳松,不管怎麼做,都做不好。

一旦做不好,那就證明他私德有虧,那就證明他是一個不忠不孝之輩。就算他的身份地位還高高在上,那他的名聲將會在天下之間敗壞的不成樣子,且慢慢看著吧!”

孫甲富說罷,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個時候,陳松也擠到了人群之前。

耳邊響起來的喝罵聲也越來越大,陳松也看清了,破口大罵的那個中年人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