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訥愣了一下,呆呆的看著毛驤,一副驚恐的樣子。

這全都是孔訥裝出來的,人是孔訥派出去的,孔訥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孔訥現在根本就不用擔心這件事情被外人得知,因為倖存下來的人已經徹底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這件事情天知地知他知鬼知,只要自己不承認,毛驤又能有什麼辦法?

難道他還敢對自己上刑嗎?真是笑話。

毛驤的眼睛不停的打量著孔訥,一刻也沒有離開過。

孔訥沒有後退,直勾勾的盯著毛驤。

坐在一旁的孔希禮看著兩人的樣子,心裡嘟囔了起來。

“陳松被刺殺,十有八九就是他幹出來的。我那短命的大哥也是他做的,只可惜現在沒有證據,如果有證據的話,那麼現在正是扳倒他的最好時機!”

孔希禮心中不停的感慨著,五味雜陳。

“哦?難道孔先生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情嗎?在來的時候,陛下就已經說了。山東之地多響馬,可也不至於在城外十里的地方就遇襲。

這些響馬的膽子是有多大?竟然敢在這裡動手?而且在下也很好奇,富平侯雖然說是侯爺,可他此次來山東並沒有攜帶多少財物,再加上有侍衛保護,尋常響馬也不可能將主意打在他的身上,這是怎麼回事呢?”毛驤的聲音漸小,語氣中帶著鋒芒,直指孔訥。

孔訥鎮定無比,他還裝著剛才那幅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這我怎麼知道啊?響馬的事誰又能說得清楚,打家劫舍更是尋常。

再說了,我孔府可是正道人家,又怎麼可能會知道響馬的事情?”

孔訥語氣平緩,想要從他的語氣當中聽出什麼來,簡直難如登天。

“此人滴水不漏,言語之間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想到這裡,毛驤也不想再做糾纏。

站起身來,朝著孔訥拱拱手,“既然如此的話,那在下就告辭了!”

毛驤帶著自己的那幾個隨從退了出去,孔府的下人們急忙將毛驤送走。

看著毛驤消失的背影,前堂當中的這些人全部止住了哭聲。

孔希禮問道:“侄兒,我大哥的死真的是陳松乾的?我很好奇,此人也不傻,他幹嘛要冒天下大不韙呢?”

孔訥自然能聽明白孔希禮在試探自己,冷哼一聲,道:“難道叔父不相信自家人只相信外人嗎?難道叔父以為是我害死的父親不成?叔父啊,年紀大了就不要再操勞家事,該好好的享福才對,我失去一個父親已經很痛苦了,可不想再失去叔父!”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直接表現在了臉上。

毛驤在曲阜辦事的地方在一個客棧,坐在客棧的房間當中,毛驤書寫著奏摺,這是呈送給朱元璋的奏摺,將他現在在曲阜遇到的所有事情全部寫在了上面。

這事現在成了一個燙手的山芋,毛驤拿也不是,扔也不是,所以只好將所有的事情都交給朱元璋,看朱元璋是怎麼安排的,也只有這樣,才能不得罪任何一方。

天空黑了下來,曲阜的街頭上出現了幾批戰馬。

馬蹄踩在青石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在街道上空響著。

最近這個時間段是多事之秋,城中的百姓早已習慣,所以大都見怪不怪。

領頭的是一個臉上有著刀疤的漢子,他停在了毛驤所在的客棧外面。

客棧的小二迎了出來,本能的帶著一臉諂媚的笑容準備恭迎時,可當他看到刀疤臉上的那個狹長的刀疤時,笑容硬生生地僵硬在臉上。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已經冷了不少,刀疤臉跳下戰馬,將手中的韁繩扔給小二,問道:“你們這店裡面是不是來了一夥朝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