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大堤在往年的時候都有過加固,可今年形勢不容樂觀,自入夏以來連綿大雨不斷。

尤其是開封之地更出現一連數天的傾盆暴雨,黃河流經此處,河面已經上漲了一丈有餘,更是寬了好幾丈。

往前數十幾年,從未有過這樣的情況。形勢不容樂觀!”賀於良的語氣中滿是憂慮。

陳松聽著賀於良的聲音,走到了大堤頂端。

放眼望去,只見黃河河面滔滔不絕,波浪滔天,河面寬闊無比。

大雨之下霧水瀰漫,站在河這邊甚至看不到河對邊。

渾濁不堪的黃河當中,翻滾起來的浪花不停的往岸兩邊拍來。

隨時都有泥土被浪花拍走,河岸在不斷的變窄。

後面的民夫們也不斷的加固加寬加厚,這是一場與大雨賽跑的戰爭。

走下大堤,陳松將開封府的所有官員都聚集了過來。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所有官員,陳松說道:“眼前的大堤只比黃河高出半丈有餘,這太危險了。天上大雨不斷,誰知道這個半丈能堅持多長時間?

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加寬加高大堤,同時黃河上下游也要派人巡視,黃河的支流也要派出人手巡視。

這樣吧,將我的屬衙就建立在大堤邊上,黃河水一日不退我就一日不下大堤!”

站在陳松身後的李三娃,一臉焦急地看著陳松,“先生,這恐怕不妥吧,在來的時候夫人可是囑託過我,一切要以先生的安危為重,這萬一要是有個意外……”

張鐵牛的臉上也是一臉的焦急,“是啊,先生。您可不能有一丁點的危險啊,人常說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該怎麼辦?”

“夠了,你們兩個不要再說了!我決心已定,黃河水一日不退,我一日不下大堤!”陳松的態度非常果決,無論任由李三娃和張鐵牛如何說,陳松都沒有同意。

開封知府賀於良看著陳松這個樣子,心裡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有這樣的人在,何愁守不住黃河大堤?

剛開始的時候,賀於良還害怕陳松什麼都不管,可現在,賀於良直接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好了,不好了,陶家店那邊的水位已經上漲到快要漫過大堤了。加固大堤的人全都跑了,眼看著就要崩潰了!”

說話之間,幾個穿著皂衣的衙役,從西邊狂奔而來。

這幾個衙役一邊奔跑一邊放聲大喊,語氣中滿是絕望。

陳松豎起耳朵,將這些衙役喊的話全都聽了過來。

賀於良著急得不成樣子,他急忙朝著這幾個衙役跑去。

來到這幾個衙役面前,賀於良對著跑到最前面的那個衙役,哐哐哐就是幾個大嘴巴子。

“慌里慌張成什麼樣子?到底出什麼事情了,趕緊說清楚!”賀於良面色著急,語氣急促。

陳松也急忙來到了賀於良的旁邊,這幾個衙役並不認識陳松,可在賀於良的要求下,他們不得不說。

領頭的那個衙役指著西邊方向,著急忙慌的道:“陶家店那邊的大堤就快要潰堤了,黃河水已經漫上了大堤,加固大堤的那些民夫全都跑了,甚至都出現了一些小的缺口。”

“什麼?此話當真?”賀於良直接驚叫出聲來。

陶家店那邊的大堤和這裡相連,如果那邊的大堤出現意外的話,連鎖反應之下,這邊的大堤肯定也會崩潰。

“我昨天還去那邊看了,一切都還好好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賀於良焦躁不安。

要是陶家店那邊的大堤真的崩潰,整個開封肯定就保不住了,黃河大水之下,整個河南一片澤國。

“誰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今天早上還好好的,可是一到今天中午水面突然就上漲了,猝不及防,太意外了。

那邊加固大堤的民夫人數本來就不夠,這一下子誰能受得了?眼看著黃河水就要漫過大堤,大堤上的那些民夫全都跑了!”這個衙役一臉焦躁,忐忑不安。

陳松聞言急忙追問:“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這位是朝廷派遣過來的欽差大臣,你都看到了,什麼東西都趕緊說出來,不要有任何隱瞞!”賀於良催促。

“是這樣的,今天早上,我們和往日一樣,加固著大堤,可誰知道,河面忽然上漲。

熟知水性的老鄉說,這是從上游衝過來的洪峰,要是擋住了,那就萬事大吉,要是擋不住,就慘了。

剛開始的時候,洪峰還不大,可到最後洪峰越來越大,到最後甚至有漫過大堤的趨勢,甚至都已經有些地方都出現了小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