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驤一臉古怪的看著藍玉,心裡不停的犯著嘀咕:“平時裡從沒有主動找過我,今天怎麼和我攀起了交情?

他可是戰功赫赫威名在外的大將軍,而我不過是一個錦衣衛指揮使,說難聽點不過是陛下手中的鷹犬罷了,他今天怎麼可能會主動的和我攀起交情來?”

事出無常必有妖,毛驤並不覺得藍玉只是簡簡單單的和自己攀交情,背後肯定有不可言說的秘密。

毛驤打著哈哈,“侯爺這話說的不錯,雖然當年認識的很早,可最近這麼多年,侯爺也是水漲船高,身份越來越顯赫,而在下也不過混了一個錦衣衛指揮使的名頭,在朝中看起來威風凜凜,但說到底也不過是替陛下辦事,算不上什麼。”

“毛兄,這話可就是你的不對了。要知道整個朝中,我最佩服的人就是你。

別看我是一個侯爺,但有很多事陛下根本就不會交給我去做。陛下最看重的人還是你,這點毋庸置疑!”藍玉笑道。

兩人就這麼有一句沒一搭的聊著,不知怎麼的,忽然扯到了陳松的身上。

“這次陳松去了河南,不知毛兄可有什麼看法?現在朝中人都說衍聖公是陳松害死的,不知毛兄如何看待?”藍玉說道。

毛驤思索了片刻,道:“姓陳的倒是有幾分本事,去了河南估計應該能將水患緩解。

只是,關於衍聖公是不是被陳松害死的,這在下不敢胡說,沒有確鑿的證據,在下不敢亂說。”

毛驤非常謹慎,雖然藍玉不停的和他攀著交情,可毛驤並不認為自己對藍玉來說就真的這麼重要。

出於職業心理,毛驤不管對什麼人心裡都帶有幾分警惕。

藍玉就好像沒聽明白毛驤這話一樣,自說自話,“我倒是覺得這事十有八九就是陳松乾的。

你想一想,他姓陳的是新學的創始人。我就不相信他陳松對於自己的新學就不看重?

我就不相信他只希望自己的新學一直處於現在這個樣子?

我就不相信他不想讓自己的新學成為全天下的顯學?

可是呢,如今全天下的顯學是什麼?是儒學,是儒家學問,想要讓新學成為全天下的顯學,那麼最先要應對的就是儒家學問。

衍聖公是儒家學問的代表,他象徵著全天下的學子,更象徵著儒學,所以我看這事十有八九就是陳松乾的,就算不是他,也和他脫不了干係。”

藍玉這話說的非常肯定,就好像陳松害死衍聖公的時候,他就在旁邊站著。

毛驤琢磨著藍玉的這番話,覺得有些不對勁。

根據最近這段時間來看,藍玉和陳松之間已經有了間隙,今天突然把自己叫到這裡,恐怕就和這事有關。

搞不好說不定是想讓自己對付陳松,毛驤沒有急著回答藍玉的那些話,他靜靜的想著。

毛驤也和陳松不對付,也想將陳松除之而後快。

可兩者之間的身份地位相差太大,在這種情況下,對付陳松無異於痴人說夢,到頭來迎來的只是死路一條。

見毛驤一直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藍玉再次問道:“這次陛下恐怕要讓你去一趟山東,恐怕要讓你調查這件事。

毛兄的本事全天下人都是知道的,可我還是想說,毛兄在調查這件事情的時候,一定要認認真真要將事情的真相全部調查出來!”

藍玉在說到真相兩個字的時候,語氣咬的非常重。

毛驤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藍玉這話的意思。

只是打著哈哈:“那是當然,我肯定要將事情的真相調查清楚,不然可就辜負了陛下!”

“哈哈,那就好!既然如此的話,此時天色也不早了,那我就先走了!”藍玉說著站了起來,帶著隨從走了出去。

看著藍玉的背影,毛驤搖了搖頭。

“你和陳松不對付,還想讓我去幫你對付陳松?雖然我也看不上陳松,可我是什麼人,我不過是一個位卑言輕的人,又怎麼敢摻和進這樣的事情?

讓我對付對付那些讀書人士大夫在行,可對付陛下眼前的紅人,那不是找死的嗎?我毛驤自認為還沒有活夠,可不想做出這樣自損壽命的事!”毛驤小聲嘟囔著。

……

電閃雷鳴,雨越來越大。道路也越發的艱難,輪子陷在泥水當中,無法前行方寸。

趕車的馬伕,手中的馬鞭不停地朝著馬身上抽打而去,可是馬使盡了力氣,依然無法前行。

陳松見此,只好走下馬車。

好在現在距離開封府已經不遠了,再有一天的路程,走也能走到。

如果只依靠馬車的話,前進的速度還沒有人步行快,誰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這不是陳松第一次來開封府,當時開封府鬧瘟疫的時候,陳松也來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