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微抬指,示意太醫退下。

於太醫會意,不敢再多管,就此告辭。

誠貴人還以為皇上會救她,然而待太醫走後,皇上竟冷聲吩咐道:“來人!給誠貴人準備冷水浴!”

她是皇帝的妃嬪,只能由皇帝來救,但弘曆不願碰她,那就得用極端的法子。

畢竟這關乎皇室顏面,他不碰的女人,也不會允許其他男人染指,那麼冷水浴便是唯一的破解之法,至於後果如何,弘曆不會去顧忌,她敢與太后合謀,給他下藥,那就該承擔應負的後果!

素蘭聞言,心驚肉跳,忙跪下懇求,“皇上,現在才四月間,這樣的天用冷水澆身,娘娘她怎生受得?懇請皇上救救娘娘吧!”

害他之人,還指望他救?“朕最討厭被人算計,待朕問過太后,再來定你的罪!”

冷然道罷,弘曆拂袖轉身離去,徒留誠貴人心灰意冷,只覺天塌地陷,“真的不是我,不是我下的藥啊!皇上,表哥,我真的沒有害你!”

誠貴人還以為入宮是人生的轉折點,從今往後,她便可過上尊貴無憂的日子,未料才入宮沒多久,竟攤上這樣的事。

姑母讓她來送湯,她只當姑母是偏疼她,才會給她這樣的好機會,誰曾料得到,那護甲竟會有貓膩!

姑母為何要這樣做?她就沒考慮過她的感受嗎?

眼下表哥不管她,她除了澆冷水,別無選擇,總不能讓別的男人來救她吧?若是被旁人欺侮,那她寧願去死!

走投無路的誠貴人只能聽從皇帝之令,命人備下冷水,冒險嘗試……

這邊廂,弘曆已然離開養心殿,徑直去往慈寧宮,誓要問個清楚。

太后還在算著,這會子兒子和柔珠是否已經成其好事,未料兒子竟怒氣衝衝的闖了進來,直接質問,

“皇額娘,護甲藏藥,可是您的手段?”

太后聞言,心絃緊繃,當即坐直了身子,默默移開視線,“哀家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裝傻充愣無用,今兒個弘曆定要探個究竟,“誠貴人的護甲是您所贈,而護甲之中藏著惑人心神之藥,敢問皇額娘作何解釋?”

看來侄女已經將她供了出來,心知否認無用,太后索性不再裝傻,傲然揚首,“是又如何?”

親耳聽到她承認的那一刻,弘曆的心都涼透了,他實在無法理解母親的心思,

“皇額娘,兒臣是真沒料到,您竟會對兒臣下那種藥,您不曉得那種藥有多傷身嗎?”

實則太后也考慮過這個問題,她還特地詢問過,“那人說了,只是助興,不會傷身。”

助興的前提是兩廂情悅,“朕對誠貴人毫無興致,您再使什麼詭計皆無用!”

被問責的太后頗覺委屈,惱聲反問,“你不肯寵幸其他妃嬪,蘇氏的兒子流淌著漢人的血液,他們無法繼承皇位,你說哀家應該怎麼辦?哀家只能出此下策!”

他才三十歲,正值盛年,太后瞎操什麼心?“朕還沒死呢!您就著急儲君之選,往後朕若不如您的意,您是不是打算再次下藥,將朕給毒死,才好扶持一個聽話乖順的皇帝上位做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