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儀容,蘇玉珊帶著她們去往後園。

園中的名品菊花依次盛放,將這深秋妝點出別樣的韻味。

主僕幾人閒逛著,行至亭子附近,發現亭內坐著兩個人,正是富察格格與嵐格格。

蘇玉珊本不想理會富察格格,然而西嵐也在那兒,正招手與她打招呼,她不能不理會。

稍頓片刻,蘇玉珊沒再猶豫,往亭中走去,順道兒向西嵐道謝,“你讓人送的賀禮我收到了,我很喜歡,嵐姐姐費心了。”

西嵐拉她坐下,歡喜笑道:“你喜歡就好,我本想親自給你送過去,又擔心打擾了你和四爺的雅興,這才差人送去的。”

富察格格驚撥出聲,“呀!今兒個是你的生辰啊!我竟不曉得,早知道就該給你準備賀禮,是我疏忽了,妹妹可別見怪。”

蘇玉珊並不稀罕富察格格所贈之物,即便她真送了,玉珊也不敢用,只會將其鎖起來。是以她並不在乎,無謂淡笑,

“無妨,賀禮不重要,姐姐有這份心意就好。”

西嵐聞言,頗覺訝然。才剛蘇玉珊沒來之前,她還跟富察格格說起,說今日是玉珊的生辰,問她可有備禮,富察格格卻道沒準備,說是每個月的月錢並不多,她沒有多餘的銀錢給蘇玉珊備禮。

現下到了玉珊面前,竟又是另一種說辭,給高格格和福晉送禮時,她出手十分大方,一到蘇玉珊這兒,她便哭窮,西嵐越發覺得她這位小姐妹總是在處處針對蘇玉珊。

玉珊得寵,西嵐只會羨慕祝福,可富察格格卻心生嫉妒,有意無意的在她面前數落玉珊的不是。

偏偏西嵐和富察格格最早相識,且富察格格一直對她挺好的,時常來找她,她不忍輕易放棄這個朋友,才會與之來往。

眼下這種情形,她夾在中間甚是為難,與誰親近似乎都對不住另一個,但若讓她放棄某一人,她又很難抉擇。

蘇玉珊曉得西嵐的難處,這世間之人,能否成為朋友,還是要看緣分的,她不願強求什麼,但看西嵐自個兒如何決斷吧!

在西嵐沒有完全與富察格格劃清界限之前,玉珊還會與她和善相處,但會有所保留,不會全心全意。

當然這些個心思百轉她們皆不會明言,依舊坐在一起品茗閒聊。

暖陽斜灑於亭邊的花木間,秋風卷著花香吹拂美人面,玉珊抬手撩鬢髮之際,西嵐瞄見她的鐲子,眼前一亮,不由驚撥出聲,

“哎?這是新鐲子嗎?我從未見你戴過呢!”

一旁的雲芳笑應道:“這是四爺今日送給格格的賀禮。”

好奇的西嵐抬起她的手腕,仔細的觀賞著,嘖嘖稱奇,“滿綠翡翠,還是冰種的,這可當真是少見吶!我只在鋪子裡見過一回,太貴了,買不起。四爺果然還是最疼你,送你的皆是最珍貴之物。”

富察格格見狀,妒火叢生,去年她生辰時,弘曆送了她一串翡翠珠鏈,她無比珍視,時常戴著,可那畢竟只是正陽綠的珠子,跟蘇玉珊這祖母綠的鐲子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四爺這心偏得太過明顯,富察格格越想越不是滋味,眸眼一轉,她故意道:

“我說呢!四爺怎會昨日去嵐昭院,原來今日是妹妹的生辰,四爺打算陪蘇妹妹,這才提前了一日去陪福晉。

說來四爺可真是辛苦,昨夜嵐昭院那邊叫了水,今日他還得陪妹妹,妹妹可得勸勸四爺,固本培元吶!”

“叫水”二字似一陣勁風,不期然的刮至她耳畔,颳得她耳朵嗡鳴。

先前她和弘曆親密過後都會叫水清洗。近一年來,弘曆去嵐昭院,一直沒有叫過水,一旦叫水,意味著什麼,蘇玉珊再清楚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