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回 弘曆的坦白(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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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整日,兩人皆待在一處,有著說不完的話,只可惜暮色終究還是染黯了天幕。
眼瞧著常月正在掌燈,蘇玉珊莫名失落,卻又無可奈何。
她打算留雲芳在此用晚膳,說是用罷晚膳再走也不遲,雲芳掩唇笑道:“我不但在此用晚膳,今晚還要住這兒呢!”
這便是蘇玉珊的無奈之處,“我也很想留你住下,只是這個家不是我說了算的,我不能私自做主。”
雲芳不由慨嘆,玉兒的日子雖是錦衣玉食,到底還是沒自由,真真可憐。
輕拍著她的手,雲芳柔聲安慰道:“你且放心,四爺已然發話,留我在此陪你住幾日。”
弘曆居然會讓雲芳住在府中?蘇玉珊頗覺驚訝,仔細一想,又覺得這的確是他能辦出來的事兒。
猶記得上回兩人冷戰時,他便將玉蟬給接了過來,這回又把雲芳找來,估摸著是怕她胡思亂想,對胎兒不利吧?
這回他可真是想錯了,她的心態再平和不過,原來對一個人不報希望的時候竟是如此的輕鬆,就連失望也會降到最低,低到幾乎不影響情緒。
當然了,雲芳能留下來陪她,她還是很高興的。
只是弘曆所謂的留下,是讓雲芳住在廂房,並非和玉珊同住,他和玉珊的錦帳,自不會讓旁人來躺,更何況今晚他還有很重要的話要跟玉珊說,是以他掐準了時辰,待雲芳和玉珊用罷晚膳,他便過來了。
雲芳極有眼色,打了個哈欠道:“一吃飽就想躺著,玉姐姐,我先回房歇息了,明兒個再來陪你。”
常月亦福身告退,說笑聲隨風散去,屋內又恢復寂靜。
方才他進來時,分明瞧見玉珊的面上是噙帶著笑意的,然而云芳一走,她笑容斂去,漸凝成冰。
弘曆也不計較,柔聲問道:“今兒個感覺如何?腹部可還疼痛?比之昨夜可有緩解?”
“疼,有緩解。”
他問什麼,她便答什麼,面色如常,倒也不會不理他,就好似兩人之間沒有任何矛盾,只是答案太過簡潔,連多說一個字都不願。
“那就證明太醫的藥起了效用,你不能大意,還是得小心些,繼續喝藥保胎。”
“嗯。”
又是一個字,她好似將他當做了陌路人,連憤怒和怨恨都沒有,只餘客套疏離。
她將靠枕移開,準備躺下,弘曆過來相扶,扶她躺於帳中,而後定定的望著她的側顏,心盛千言,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他總覺得,此刻再說什麼似乎都顯得多餘,可是有些事,如若不說清楚,只怕兩人之間的裂痕會更深。
猶疑許久,他才鼓足啟唇的勇氣,“手帕之事,已經問清楚了,與你無關,亦與傅清無關。”
雲芳太過聰穎,弘曆不確定她是否有撒謊,但他不想再追究了,不論事實如何,他寧願相信,雲芳的話就是答案,他寧願向她低頭,
“是我錯怪了你,沒問清楚就心生猜忌,抱歉。”
眨了眨微澀的眼睫,蘇玉珊不願再平躺,緩緩翻了個身,深呼一口氣,默了片刻才低聲道:“猜忌是人之常情,四爺您沒錯,無需道歉。”
她雲淡風輕,連跟他吵架都懶得,弘曆心知自己的言辭太過分,刺痛了她,強烈的懊悔蝕骨錐心,令他忽視了以往的恩怨,他只在想著,不論如何,今日一定要把話攤開來說!
默默凝視著她的背影,弘曆的聲音異常沉啞,
“你曾與我說的那些話我都記得,你說,你不求別的,只求一份信任。事實上我也很想信任你,玉珊,其實那番話並非我本意,我只是被嫉妒慫恿,才會撂出混賬話,因為我怕……怕你離京一趟,移情別戀,心不再屬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