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面笑心苦,翠凝也替主子鳴不平,“四爺對這位蘇格格未免寵得太過了些,連是非都不分了。”

昨日弘曆那般憤怒,高琇雯還以為他真的很在乎她和孩子,今日聽翠凝說起這些,她心頭一涼,忽然覺得自己好可悲,她那麼辛苦的為他懷孩子,如今孩子被人害死了,他竟為著他的寵妾而對兇手從輕發落?

所以她的孩子就這般無關緊要嗎?

高琇雯越想越難過,翠凝並未察覺主子面色有變,還在繼續說道,

“奴婢總覺得此事有蹊蹺,那金格格再怎麼使壞,她也不可能神通廣大,對一隻貓下指令吧?按照嵐格格所言,她們先前已經吵了那麼久,怎就那麼巧,偏偏格格您走近時,嵐格格才突然摔倒?這會不會是她們的陰謀,藉著一隻貓謀害您的骨肉?”

高琇雯雖然痛恨西嵐,卻也只當這是巧合,並未往深處去想,“西嵐何故害我?四爺並不寵她,害我對她有什麼好處?”

“對她是沒好處,但對蘇格格有好處啊!蘇格格雖然受寵,但至今沒有身孕,她肯定會著急,看您有身孕,她必然眼紅,指不定她早就在嵐格格面前抱怨過,嵐格格為了巴結討好她,便趁機謀害您的骨肉。

旁人遇到這種事都退避三舍,蘇格格卻不避嫌,一再為嵐格格求情,看似姐妹情深,實則是因為嵐格格對她有利用價值,她才想保住嵐格格吧!”

翠凝的猜測猶如一根針,緩緩刺入她心底,腹部又是一陣絞痛,疼得高琇雯冷汗直冒,緊捂著腹部,半晌直不起腰來。

高琇雯不禁在想,撞她的人是西嵐,弘曆才會罰其抄經文,如若是蘇玉珊所撞,只怕他連抄經都不捨得罰,還會為蘇玉珊辯解吧?

翠凝見狀,心疼不已,立馬住口,“格格您怎麼了?可是又腹痛了?都怪奴婢口無遮攔,奴婢就不該跟您說這些的,您快躺下歇著,千萬不要為了那些人傷了自個兒的身子啊!”

躺下緩了好一會兒,高琇雯心中五味雜陳,默默回想著翠凝之言,高琇雯越發覺得自個兒的孩子去的太冤枉,她們的矛盾,為何要讓她的孩子來承擔?

湯藥端過來時,她卻不願去喝,弘曆都不在乎她,她又何必喝藥。

尤嬤嬤得知內情後,將翠凝叫出去給訓了一頓,“格格正在養病,你跟她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作甚?沒個實證,平白惹格格不痛快,你這是為她好,還是在害她?”

翠凝小聲辯解道:“奴婢只是看不慣蘇格格那般維護嵐格格。”

“她再怎麼維護嵐格格,最終做主的還是四爺,難不成你連四爺也看不慣?”

尤嬤嬤幾句話噎得翠凝無言以對,怯聲道:“奴婢不敢。”

搖頭輕嘆一聲,尤嬤嬤繼續道:

“我知道你是為了格格抱不平,可咱們做下人的,只管做好自己的本分,伺候好主子即可,少在那兒勾心鬥角,想東想西。與其跟旁人鬥,倒不如勸格格抓住四爺的心!”

訓罷翠凝,尤嬤嬤才又進屋去,勸主子把藥喝下,

“格格,恕老奴多嘴,孩子已經沒了,現在再追究是天意還是人為,已經沒有任何意義。需知這男人啊!都是善變的,您這幾個月身子不便,四爺會與畫棠閣那位親近再正常不過,畢竟見面少了,這感情自然也就淡了。

此乃人之常情,您不必為此而難過。當務之急是得好好將養身子,待月餘後,您出了小月子,身子安康,便可繼續侍奉四爺,到時還怕沒子嗣嗎?”

嬤嬤之言雖不中聽,卻也是事實,為著前路能走得更遠,她不能賭氣,必須按照醫囑,喝藥調理。

儘管這藥是喝下了,但整整一日,高琇雯都悶悶不樂。

當天夜裡,弘曆照舊過來陪她,她一向知禮,即便身子不適也會主動與他說話,可是這一回,她心裡實在難受,一想到弘曆對蘇玉珊的偏愛,高琇雯便覺難受,冷著臉一言不發。

弘曆還以為她病情加重,遂問她感覺如何,“若是沒有好轉,明兒我請個太醫過來為你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