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問道:“剛說的就是清璇姐姐吧?這樣的話,我想幫幫忙,但大哥你知道,這兒的人,可就我是新來的,怎麼著也沒資格去詢問這樣的事吧?她連你們都沒給說過,明顯是很隱私的事情啊,合適嗎?”

陳勁松勸道:“你只管去,別在乎什麼資格不資格的。姐姐對你和丁香明顯比對我和老三要好,你去吧,成功率很大。我挺你。”

林晨看看泡得發白的手:“大哥你有去試過嗎?”

陳勁松坦言:“旁敲側擊過,但是姐姐一直迴避這個問題,還有一次直接讓我閉嘴了。”

林晨試圖曲線救國:“要不試試從丁香那裡下下手?”

陳勁松嫌棄道:“就那臭丫頭?算了吧,在這方面她不是和我們同一層面的人,她只在乎姐姐的儀容啊,氣質啊,眼裡都是這些虛的東西,內裡的事她是不可能察覺到的,姐姐也不會和她說。”

林晨詫異,“不會吧?她不是貼身照顧清璇姐姐那麼長時間了嗎?不會不知道些情況吧。”

陳勁松攤攤手:“性比天高,命比紙薄。別指望她了,你每次去祠堂的時候有見過這個貼身侍候的丫頭嗎?她都不被允許,你不擺明了有機會嗎?”

林晨問:“那從爺爺那裡試試?”

陳勁松說:“爺爺現在是什麼也不關心了,除了偶爾和我們聊聊天,剩下的時間全部去回憶以前的事了,老給我念叨著什麼,他的前半輩子值得用後半輩子回憶。他是比姐姐還更封閉的,去了沒用,就別打擾他老人家了。”

林晨只好說:“這樣啊,那就我試試。”

陳勁松摟過林晨的肩膀,滑溜溜的。

少年鼓勵著少年,說道:“試試去,今天試不出來明天再試,明天不多了,但也不少呢。”

林晨走到祠堂門口,見門虛掩著,裡面透出點光來。他推開門,關好,自覺地坐在火爐邊的蒲團上。

屋內很暖,陳淸璇像是梳洗完不久,也穿了件白色浴衣,秀髮披散到地上,她笑道:“這浴衣怎樣,在這種天氣,穿在身上也不冷吧?”

林晨說:“很暖和。”

要從哪裡開始呢,直接跳到那個話題是不是太唐突了?到最後別什麼都問不出來沒法交代啊。

陳淸璇問:“那就好,上次我們說到哪了?天一冷,我什麼都記不得了。”

林晨趁機說:“那就從人的性情說起吧。”

陳淸璇把玩著一縷秀髮,疑惑道:“是從這裡嗎?算了,反正我也想不起來了,就從這開始吧。”

林晨開始背誦:“大師曾說,性情二字,每個人各有寫法,有的是正楷,有的是狂草,也有的是鬼畫符。”

陳淸璇感興趣地問道:“那你說說我寫出來是怎樣的?”

林晨誘導:“都說字如其人,但人的性情擺在那,字卻是會變的。怎麼寫還不是由寫字的人自己決定,他人如何曉得怎樣個風格。”

陳淸璇問:“外在的性情是由寫字的人來決定的,是這意思吧?”

大師徒弟林晨循循善誘:“每個人都有兩面性情,內在給自己看,外在給別人看。外在的性情完全是可以有自己來決定的,這不關別人什麼事,只是人都習慣性地看別人的臉色行事,並不曉得這為數不多的可以由自己控制的事情卻被別人給或多或少地影響了。也有些人可能經歷了什麼大的變故,認為自己以前的性情著實有些幼稚,或者誤事,於是就把它給壓制了,但這改變不了什麼。”

陳淸璇問:“內在的一面難道不能改變?”

林晨說:“變化是世界的本質,不變就會消亡。人當然是會變的,只不過沒有劇變,有的只是漸變。”

陳淸璇腦子很聰明,說道:“照你的這種漸變說法,人的內在現狀是取決於過去的。但是過去畢竟不可逆轉,它沒有理由干涉現在,也就不應該會影響內在現狀。”

少年被繞得有些懵,勉強應道:“過去是什麼呢?是存在於腦海中亦真亦假的記憶嗎?我們都認為,世界上最不可靠的就是人的記憶,那麼過去能提供的就只是經驗。這些經驗促使你形成了對事物的喜惡,而對所有事物的喜惡又構成了內在的性情。從這個角度上講,人的命運從生下來開始有喜惡就已經決定。”

林晨聽完自己說的這些,心裡開始有些得意,已經能隨機應變了,這就是進步呀。只不過這是不是越說越遠了?

陳淸璇說:“人總能控制自己去做一些違背心意的事情。”

林晨正色道:“因為這背後的東西更符合他的心意。”

葉白曾說,攻略女人,如果沒錢的話,那就全靠一張嘴了。雖然如今林晨某些事情的覺悟遠超同齡人,但實際操作起來並不見得和他們有什麼差別,而他沒有意識到此時正在犯錯。他對大部分女人的印象形成於風月之地,那些人多半腦子裡一團草靠出賣身體過活。葉白認為,對待沒腦子的女人只可用下半身思考,斷不能產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