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許久;

睡夢裡嶽安不自覺的想翻個身,卻發覺什麼東西頂著自己,又抓住自己,幾次嘗試都無法翻身。

這讓嶽安從夢裡醒來,只見一片漆黑,可意識卻很快清醒下來,輕輕摸索了一番,察覺欣兒又再次蜷縮著,嶽安坐起,伸手抓住欣兒的腳腕,想要把腿放直,又發現欣兒有力抵抗。

“被我弄醒了?”嶽安語氣溫柔的說。

“沒,安郎沒弄醒欣兒,欣兒只是一直未睡著!”欣兒見嶽安誤會,連忙解釋著。

聞言,嶽安鬆開抓著的腳腕,躺了下來,又側著身,只能隱隱約約感覺一個人在眼前,不由的問著:“怎麼不睡?”

“因為睡不著!”欣兒輕聲答。

嶽安想了想,覺得可能是在野外的緣故讓欣兒記憶湧上欣兒,想起從前的事情,才睡不著吧!

“想起從前的事情了?沒事了,現在欣兒不是好好的?”嶽安安慰著,欣兒之所以會這樣,也是身份的轉變,從她試藥後,地位已經與嶽安接近平等,卻又不算平等。

因她還在服侍嶽安,她也只能透過服侍嶽安才能留在嶽安身邊,這便是她所在的價值;

這個價值,則是地位不平等的象徵,雖嶽安平等對待她,她也不再把自己女使對待,像是晉升為小妾型別,卻是服侍型小妾。

若是普通貼身女使,這般時間是需要在外守夜的,同睡是不可能的,最多是供玩樂一段時間;

然後乖乖去外面守夜,若是有其他下人,就不用女使守夜,只需偶爾醒來注意情況。

沒有深度睡眠,又是間接性睡眠,這是會導致注意力不集中的,還要擔憂出現問題的情況;

正常女使根本沒精力去思考去回憶從前的事情。

像這般記憶湧上心頭,搞得睡不著的情況,也只有欣兒一人會如此。

“只是,欣兒總是會忍不住想到..欣兒控制不住,它們像是惡鬼一樣對我窮追不捨。”欣兒越說越小聲,最後只反覆道一句:“安郎對不起...”

連續道了幾聲,欣兒又帶夾著哭腔說著。

嶽安心疼的抱著欣兒深吸一口氣又吐出,摸著欣兒的腦袋,溫柔的輕聲說著:“不怪欣兒,不怪欣兒,有我在呢!欣兒只需要記得我的好,過去的,統統會忘記的人,以後的日子有我呢!欣兒要去想我在身旁呢!這樣他們就不敢來了。”

邊說邊輕輕拍著欣兒的背部,嶽安清楚這個症狀,是大名鼎鼎的戰爭後遺症;

這裡應該說,流浪後遺症,同理是遇到難以磨滅的經歷,這些經歷與場景顛覆了原先的常識與認知。

運氣好的,會有選擇自動遺忘,也就是失憶,差一些的,還有看到類似的場景重現之前的經歷,以及最後不好的,神經敏感與失眠、焦慮、極度害怕以及無助和恐懼這等表現。

“對不起!欣兒不知道怎麼辦,總是忍不住想去,他們就像惡鬼出現,一直笑著,用那怪異的眼神看著欣兒,欣兒好怕!對不起...對不起...”

不顧欣兒的唸叨,嶽安緊緊的抱著欣兒,將她抱起,整個人躺在自己身上,臉貼臉、胸對胸,他眼前只能做的是,抱住欣兒。

好在欣兒足夠信任嶽安,若是換做後現代的戰爭後遺症著,是無法完全信任一個人的;

即使信任也會趕走關懷之人,欣兒沒有趕走嶽安則是古時的觀念,女子怎能趕走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