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廢話了,直說吧,沒事我就要睡覺了。”楚鱗十分配合地打了一個哈欠,淚眼朦朧,耷拉著眼皮,的確很困的樣子。

阿休伊將頭擺正,仍舊放在楚鱗的膝蓋上面,保持著一個趴在她身上手墊在頭上的狀態,正視著楚鱗的眼睛。

坦蕩蕩地勾人魂魄,不過楚鱗現在已經對這一套免疫了。

……

“奴之前同主人講的也不算假的,奴本名叫做阿休伊·修庫山明,以奴一族的主神修庫山明為姓。現在所稱的玄奴,主人想必已經瞭解過了,本為一個國家月山齊,亡國後淪為他人奴僕,因我們膚色的原因被稱作玄奴。”

“月山齊在以往的強大奴就不贅述了,即便是亡國以後,族人逆來順受,內部還是存在一定的等級區分,會有職位的高低。而奴的祖先,修庫山明這一脈,便是族中世代掌管祭祀神職的祭司,在族中擁有絕對的統治權力。”

“修庫山明早已隕落,月山齊的實力也大大削弱,族人們的能力均是先天不行,只能我為魚肉,人為刀俎。而恰好,主人的身體裡有著主神的鮮血,是現在唯一存世的鮮活的還沒有死去的主神的痕跡……”

“所以你是想要這龍血,怎麼樣?復活你們的主神嗎?”楚鱗打斷了她的話,毫不客氣地說道。

心中卻是相當不屑,主神的隕落神龍的凋零,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心裡面不清楚嗎?還不是他們族人貪心不足蛇吞象,自己作孽要弒神屠龍獲取力量,結果造成了神龍的反抗也沒討得好處。

“確有此意。不過即使是主人身上的龍血,也不過是滄海一粟九牛一毛,想要復活修庫山明是絕對不行。但是,用它卻能夠做另一件事——造神。會有新的神明帶領我們的族人走向光明,也會讓月山齊重新走向輝煌。”

阿休伊以一種近乎狂熱的語氣說著,眼睛中是燃燒著的**,那是對權力的嚮往,對未來的憧憬,是一種不切實際的奢望。

“造神?”楚鱗輕蔑地笑著。“你們當初弒神,現在又想造神。是該說心比天高呢,還是異想天開?”

“不,主人,你不會明白的,這都是真的,一定會成功的。”阿休伊的眼神堅定,聲音嫵媚性感,誘惑著你去相信她的話語。

他們世代神職,怎麼感覺像是不靠譜的邪教異端一樣,是靠著洗腦掌權控制嗎。

“喂,三王子,你也覺得這事有可能?”

丹東和一直靠在一邊看著這裡的好戲,突然被楚鱗叫道,“你覺得呢,能將玄奴一脈盡數收歸小王這裡,不也是一件樂事嗎?至於有沒有可能,阿休伊喜歡便好,小王怎麼覺得並不重要。”

楚鱗突然明白了,三王子根本不在意阿休伊會不會成功,造神到底是不是真的。他在乎的只是能將玄奴收歸他用,成為他的勢力。

玄奴雖為階下囚,性格溫順軟綿,並不會造成太大的暴動反抗,對統治者來說危險不大。但是也正因如此,他們會不免放鬆對他們的警惕,畢竟從來沒有發過脾氣的人總會被當作沒有脾氣。

而他們自古便是神權至上,祭司掌握著最高的權力。現在雖是亡國階下囚,但想來族群的傳統並沒有改變,阿休伊作為神職一脈,自然算是玄奴的領導者。將她收歸到自己麾下,自然便是將玄奴的勢力收編。像是羊群,她就是領頭羊。

這些玄奴,尤其是容貌姣好身段曼妙者,常被上層貴族作為歡寵,養在家中。納傈、柘弁風氣尤重,九州近來也有滲透。這樣一來,很多玄奴便能夠接觸得到上層者,能夠方便探得很多旁人難知的訊息,甚至在歡好時便是他們最好的下手機會。

這個三王子,野心不小啊,他的目的絕對不止是柘弁的王位,會是納傈,也可能會有九州。

楚鱗感嘆道,自己就只想做一個整日混日子的不肖紈絝,可奈何這事情卻偏偏接二連三地找上自己。這天下態勢不得太平,她哪裡能夠奢求自己偏安一隅,偷得浮生半日閒?

“三王子當真是鴻鵠之志,志向遠大。”

“楚小姐抬舉了,不知楚小姐可願意同小王合作,共謀大業?”

“共謀大業?我看是與虎謀皮才對吧。”楚鱗不加掩飾自己話語中的諷刺,眼中盡是鄙夷的神色。

丹東和也不生氣,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笑嘻嘻地看著楚鱗。

“楚小姐說笑了,事成之後,小王也定是不會少了楚小姐的好處的。”

“不會少了我的好處?我怎麼也算得上納傈的王室,前國主的親外孫女,現國主的表妹;九州里我楚家也算得上是名聲響噹噹的大家族,說句話在九州不說是都能為之震動,但各方勢力還是會給個薄面。我這樣的身世你要給我好處?是將你日後收歸的三分天下拱手讓與我嗎?”話語中字字帶刺,一點都不顧及敵強我弱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