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鱗歪頭看著謝君修,想從他那裡知道點什麼。但是很顯然,謝君修並不知道,就算知道,依照他的君子品格也是不會多言他人是非的。

“好吧,既然不願意說,也自覺接受了懲罰便算了吧……”

亓官澈收著紙條,本來打算再開下一輪。

蘇曜的頭突然從手上滑下,要不是楚鱗眼疾手快將他的頭拖住,那就會生生磕在這實木的桌上。至於結果怎麼樣,只能看他的頭鐵不鐵。

楚鱗輕輕地將自己的手挪走,生怕動作太大將他的頭給磕住了。戳了戳他的臉,毫無反應。

“他好像喝醉了,乾脆就到此結束吧。”

楚鱗建議道。反正最直接的一張紙條已經被抽走了,其他的也沒有那麼有意思了。

“天色不早了,乾脆你們今晚直接在這住下吧,我讓下人去收拾兩間客房出來。”封煦陽打了個酒嗝,也有些搖晃微醺。

今晚拿出了十幾種的酒出來,摻在一起那勁力不知大了多少,能夠堅持到現在屬實是很厲害了。

楚鱗算是悄悄作弊了,她從一開始喝酒的時候便用了水靈代謝。莫要說這些,就算是再喝上一夜,她也不見得會醉。

亓官澈是單純地喝得少,勸酒倒是一把好手,所以也很清醒。

至於謝君修呢?楚鱗默默地看了一眼,是有些微醺的態勢,但是也就僅此而已了。

他們三今晚夥同一起,灌了他不少,現在還是靈臺清明。楚鱗也悄悄用靈探過,並沒有像她一樣作弊。看來,謝君修是純粹的酒量驚人,千杯不醉。

謝君修婉言謝絕道,“我晚上還有點事要處理,就暫不留下了。蘇曜他已經醉了,就讓他留下吧,我回去給蘇家遞個話就行。”

“早知你晚上還有事,我就不該邀你過來,還喝了這麼多酒,耽誤了正事該如何是好?”楚鱗言語間有些愧疚,其實心中想的卻是這麼晚了還有什麼事,不過這是別人的私事也不好打聽。

謝君修笑了笑,“一點小事而已,不礙事的。”

“素來聽聞謝家子弟皆是酒中豪傑,平日滴酒不沾,但也能千杯不醉。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亓官澈抱拳恭維道。

謝君修也起身回了一禮,“多謝今日款待,那謝某就先行告退了。”

“唉,等等,我送送你吧。”封煦陽搖搖晃晃就要起身,客人要走做主人的怎麼也得送送才行。

楚鱗一把將他摁了回去,“你快算了吧,我去就行,看看你現在站都站不穩,要是真去了,我還得和亓官大半夜去街上找你呢。”

封煦陽似乎不服氣,想要證明自己能行,卻被楚鱗死死鉗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其實楚鱗也沒用太大力氣,是他的確喝多了,有些脫力。

“亓官你就把蘇曜送回客房,朱朱你扶著你家主子回房休息,讓廚房再將醒酒湯溫一溫待會兒給蘇公子和你家主子送去。”

“好了,君修我們走吧,請。”

安排妥當後,楚鱗站在門旁為謝君修讓著道,做了個請的手勢,儼然一副主人的做派。

……

亓官澈將爛醉如泥的蘇曜放到了床上,整理著被他壓皺的衣服。

眉頭緊鎖,撣著自己身上不存在的灰塵,“嘖,這酒味真大。”似乎這樣就能將身上濃郁的酒氣散盡一樣。

亓官澈活動了下自己的腰背, “可真不輕啊。”不過是把他從門口扛回了床上,其中大部分時候還是下人摻著,只是最後讓他出的力,他也累得不清。

若說他和楚鱗封煦陽兩人最大的不同,那便是他對於武學那是一竅不通。自幼便不喜歡那種打打殺殺的事情,只想安靜地畫著圖,擺弄繡品。每天精緻講究得讓楚鱗這個正經的姑娘都自愧不如。

亓官父母自然是不贊同他這樣的,男子漢就該有男子漢的氣概。不過自從他因為他們逼著他學些武藝,不允許他做自己喜歡的事而大病一場後,也沒有那般苛責了。只是偶爾流出些不滿,到也不會有太大的阻撓。

亓官澈捂著鼻子,真是受不住蘇曜一身的酒氣,不能喝就該少喝些。為他將一旁的被子拉過來蓋好,便轉身想離開了。

不料,身後突然出現一隻手將他死死抓住,阻撓了他離開的腳步。

一雙清亮的眸子在黑夜中,迎著星光熠熠生輝,直勾勾地盯著他,哪還有半點醉意。

“你又想這麼逃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