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這雪,有這麼好看麼?”李翊雲看周百雄在窗邊發了好一會兒呆了,有些好奇的湊了過來,問道。

周百雄看了眼李翊雲,又掃了眼雪地,無奈的嘆了口氣,道:“雪是純潔的,人也可以如此,可以有了貪念,就不在雪白了,而是黑的讓人找不著方向啊。”

“葉姑娘,可能要離開這裡了。”周百雄提醒的道。

李翊雲趴在窗臺上,下巴磕著手背,看著白雪覆蓋了大地,有些惆悵,失落的道:“對啊,快過年了,蘿兒該回青羅宗了,她不該留在這裡陪我吃苦的。”

周百雄認真的看了一眼李翊雲,道:“你不打算陪她一起去麼?”

李翊雲一愣,然後苦笑,道:“人家一家團圓,我一個外人去湊什麼熱鬧,還是在這裡陪著師父您老人家吧。”

周百雄道:“陪我?陪我,我可不會因為大年三十,就讓你停止訓練啊,你確定麼?”

李翊雲想也沒想的說道:“不想了,哪也不去,就在師父您身邊,努力訓練,然後救出我娘。”

周百雄深深地看了一眼李翊雲,雖然看得出他的眼神裡,有那麼些許失落,但顯然他知道自己即將面臨的困境,是他們所有人的希望。

而能讓他成為所有人希望的真正原因,正是他修煉了世所罕見的絕世神功:太乙真經。

那是唯一能夠打敗一品侯朱文丹的戰神魔功的神功,即便是那天下第一,一劍封喉的冷劍神冷夜岺也未必能夠真正的打敗一品侯朱文丹。

所以,所有的希望,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在牢籠之中,一品侯朱文丹與百里蘇的一切談話,他都停在耳邊,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宣洩。

曾經某個夜晚,在這座小院的涼亭中,眼前這位訓練苛刻的師父周百雄,與葉紫蘿的那番夜談,他也無意中,聽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所以這幾個月來,藉著一股勁兒的訓練,為的,就是希望自己不會讓所有人失望。

看著一日千里的進步神速,李翊雲總覺得自己還是差了火候,完全無法與自己所遇見的一品侯朱文丹所抵抗。

他還需要變強,強到可以打敗一品侯朱文丹,完全可以消除這場江湖恩怨為止。

所以面對即將離去的葉紫蘿,雖有不捨,但更多的,還是被自己的責任所約束,從他拜百里蘇為師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打著替父報仇的心理去不斷的修煉。

原以為,有師父百里蘇這棵大樹在,一品侯朱文丹的對手,根本輪不到自己。

可如今師父百里蘇仙逝,師父周百雄又武功全廢,想要再重新修煉,沒有二三十年時間,根本到達不了曾經的巔峰。

所以他毫無疑問的成為了希望,打敗一品侯朱文丹,成為了他不可推卸的包裹。

即便此時兩人依舊相差甚遠,但是李翊雲相信,按照如此進展,用不了三四年,自己就能和一品侯朱文丹打個平手。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葉紫蘿也最終在李翊雲依依不捨的目光下,離開了小院。

而周百雄也在這段時間裡,神色越發的難看,顯然遇到了什麼難事。

“師父,現在的訓練,我感覺好像有些輕鬆了,要不再換個訓練的法子。”李翊雲送走了葉紫蘿,兩個人走在雪地裡,向小院子踏雪而去。

周百雄沉吟片刻,看著漫天飛雪,嘆了口氣,道:“雲兒,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現在告訴你,我怕亂了你的修煉。”

李翊雲冷的雙手籠袖,踢了一腳腳下的雪,雪花飛濺,李翊雲笑道:“是……我孃的訊息?”

看著李翊雲一臉僵硬的笑容,周百雄終究沒有開口,李翊雲彷彿預料到了什麼事情,一臉無所謂的道:“害!也無所謂,當初我娘失蹤後,我就猜出,她早晚有一天會遇害,不過還好的是,當初在雲南府還親眼又見了一面,我本以為我可以救出她的,可惜,我太……沒用了。”

周百雄拍了拍李翊雲的肩膀,他知道,此刻的李翊雲,內心一定痛苦到了極致,原來,自己還未開口,他對母親的事情,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周百雄嘆氣,說道:“有機會,去趟徐州城外,他們兩個人,總算還是葬在了一起。”

李翊雲低著頭,走在雪地裡,一言不發,儘管雙手捂著面孔,但仍有淚水,在指縫中流出,身子更是微微顫抖。

周百雄看著天空雪花飄落,抬手觸控,只能感應到一絲絲寒意,微嘆說道:“我沒想到的是白洛楓這個人,百里蘇只告訴我,他安排了一顆重要的棋子,在一品侯朱文丹的身邊,我原以為是冷劍神,沒想到是他白洛楓。”

李翊雲微微出神,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