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都記掛著你,向著你。”

謝縱微凝視著那張手帕。

饒是儲存得再好,手帕上也依稀有了些褪色的痕跡。

“……就我是壞人。”

他輕輕貼近那張手帕。

上面早已經沒了她的香氣,冷冰冰一片。

謝縱微閉上眼。

……

還在善水鄉賣力幹活兒的施令窈並不知道父子幾個之間的風雲動盪,她現在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待會兒她要多吃一碗飯。

桃紅的廚藝不錯,尤其是現在她自覺家裡條件好了,做飯也捨得放油放調料,施令窈在她們家裡又住了幾天,吃得小臉白裡透紅,氣色豐盈,任誰看了都要說一聲這姑娘看著身體挺好。

今日是施令窈和周駿他們約好見面的日子,一大早,方斧頭又去村頭二爺家借了驢車,等兩人趕到鎮上的一家茶樓時,才看見他們的影子,等在茶樓門口的周駿幾人便邁步朝他們走來,步履急促,倒是把方斧頭都嚇了一跳。

“施娘子。”

兩邊各自打過招呼,周駿引著她們往樓上雅間走去,施令窈看著汪明頭臉都被巾子裹住了,有些好奇:“汪大哥怎得了?”

周駿睨他一眼,搖了搖頭,沒說話。

汪明支支吾吾的,直到進了雅間,他才把頭上的巾子解了下來,露出一張紅腫可怖的臉。

施令窈嚇了一跳,這可比鄭貴妃當年看著嚴重多了。

汪明嘆了口氣,苦笑道:“施娘子,實在是對不住,我性子急,那日冒犯你了。回去之後,我就開了兩瓶香粉往臉上抹,結果,你瞧,我一個糙漢子都被折騰成這樣,若是那些汴京的大姑娘小媳婦兒用了,還不得舉著刀把我們給砍了!”

周駿沉默了一下。

汪明臉上的慘狀,打破了他們最後的幻想,又有一個兄弟開啟香粉用了用,雖然用量少些,但臉上也的確出現了施令窈口中的症狀。

這樣的香粉,完全是害人的東西,怎麼可以拿去市面上賣?!

周駿嘆了口氣:“罷了,是我們識人不清。事到如今,只能另作其他安排。”

汪明恨得咬牙切齒:“冀州那幫龜孫把我們害得好慘!待日後路過冀州,且看我揍不死他們!”

周駿沒有搭理他,只看向施令窈:“施娘子有何高見?”

“說不上什麼高見,周大哥瞧瞧吧。”

施令窈從帶的小包袱裡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他們。

周駿順勢開啟施令窈遞過去的小盒子。

剛一開啟,只聞一陣輕盈淡香撲面而來,並不似尋常香粉那般有著馥郁的脂粉香氣,他手裡捧著的這盒香粉在香氣上顯然更加討喜。

周駿心裡不由得積起更多的期待,見盒子裡的香粉潔白若雪,粉末細膩,他一時間還有些不捨得觸碰,施令窈又遞來一個模樣有些奇特的棉撲,見周駿好奇,她笑道:“男子與女子之間在小節上總有不同,上臉用的東西,自然越仔細、越精緻才好。”

周駿用她遞來的粉撲蘸了一點兒香粉,見它完全不似尋常脂粉一樣輕輕一碰就輕煙四溢,落在手背上,也是獨一份兒的細膩柔滑,心裡已經噼裡啪啦地撥算盤了,手上無意識地按了下,綿軟的觸感讓他又多了幾分想法。

“其實就那麼一小塊兒棉撲,所耗不多。但許多家境普通的女子,也捨不得耗費絲綿特地去做一塊兒棉撲。”周駿看著手裡的小玩意兒,笑道,“但若買我們的胭脂,我們又送她一個棉撲,豈不是兩全其美?”

送的是用絲綿製成的粉撲,香粉的價格能便宜麼?汴京城裡的大姑娘小媳婦們最愛跟風,看到別人有了,她們肯讓自己落人一步?

想個法子,尋些代替之物來做,所耗費的成本也不會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