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此刻,張立倫才感覺到臉上一股火辣,不由羞愧的低下了頭。太子爺是個大能耐的人,看起來整日裡吃喝玩樂似乎並無怎樣,但是在戰場上屢立奇功,於朝堂上這些治國方策,也如數家珍,僅僅幾句話就讓他明白這鬥爭的殘酷性。

光說一個丈量土地,能有何用?攤丁入畝這種事情,他連提都不敢提。

“還是說說其他吧,你對科舉很有意見,我倒想聽聽。”

聽到太子爺這麼問,張立倫又來了精神,這一次把自己準備好的心得再一次說出來。

“現在的科舉被那些大人們掌握在手中,根本沒有公平可言,選拔人才都是一句空話,那些出身寒門的書生們,空來京城參加考試,卻從來沒有金榜題名的,他們不甘心,可是也沒有辦法,許多人千里迢迢,甚至要走一個月才能到京城,可是最後,花光路費盤纏無錢回家,只好淪落在青樓,給那些女人們倒夜壺……這實在是我大建的損失,就像念雲軒裡那些書生們,他們個個學富五車,可是最後,只能在那裡等著有人能夠垂青,去給那些大人們代筆,甚至寫一些不入流的文章過火!”

“尺度不夠,放的不夠開,姿勢的描寫也太少,就那麼幾種,男女主的感情描寫更不夠細膩,就那種,頂多比《西廂記》好賣一點!”趙小年撇撇嘴。

“啊?”張立倫又傻了。

這,這,這,

太子爺說的是什麼意思?那些不入流的寫的還不夠下流?

說到這個,趙小年不由看看張立倫,疑惑道:“《風流大棍俠》不是你寫的嗎?我看書者名字不就是張立倫嗎?最近在京城賣的挺火!”

“啊?這。”頓時感覺害羞,張立倫急忙抱拳低頭道:“啟稟殿下,那只是卑職為了賺些月奉才寫的,不是……”

趙小年呵呵一笑:“這種書,就不能三觀太正!你那文筆不錯,但是那大棍俠就靠著大就讓那些女人甘願投懷送抱,這也太扯了!看上幾本就沒人看了!要寫就要壞!大俠也要會壞!知道嗎?”

“是,”張立倫腦子有些發炸,沒想到太子爺居然在這裡給他教如何寫。

“你知道嗎?那張翠翠,就太假!看見大棍俠就趴在地上不能動了,那是什麼?豬嗎?”

趙小年繼續道:“你要讓大棍俠看到張翠翠的時候被她嫌棄,這樣才讓人感覺這娘們該被收拾,然後大棍俠在玉米地旁撞見她方便,這女人提著鐮刀想要打大棍俠,這時候大棍俠先是點穴制住她,然後再把她抱進玉米地,最後捆在玉米杆子上,用玉米打她屁股,多爽!”

“……”

張立倫聽傻了。

哈哈一笑趙小年道:“書生們都是循規蹈矩,總想爭個是非黑白,可是這天下的事情真的有是非黑白嗎?”

“對和錯有什麼區別?對的真就是對,錯的真就是錯?”

“考中狀元,去做個縣令,結果連一縣都管不好,整日裡想著升官,結果會怎樣?是不是步了何術均的後塵?”

趙小年嘆氣道:“整日裡想著升官發財,為了升遷不惜娶個沒人要的醜小姐,在朝裡也不乏有的是。為的什麼?不就是能頂個位置嗎?這事情誰先乾的?是不是他何術均?到了最後,到底誰是壞人,誰是好人,你能說清楚?”

“朝裡多的是那種兩袖清風不擔責任的老油條,有幾個敢把身家性命壓在這上面?”

趙小年打趣道:“要真有幾個頭可斷血可流的,還需要本太子親自東征西討嗎?”

“呵呵!”

張立倫慚愧的低下了頭,徹底失了那份慷慨激昂的鬥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