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院子裡燈火通明的,許有魁很心疼。

“不能關閉電燈!這個院子裡的機床價值一千多萬,點著電燈是為了防止有人來偷東西,門衛們能看得見!”

許振鳴知道自家老爸摳門的習慣,笑呵呵的解釋著。

“多少錢?”

“一千多萬!”

“不會吧,鳴子!這些廢鐵價值一千多萬?”

聽到這句話,許有魁和李道本等人都驚呆了。

他們根本不相信這些機床那麼值錢,鏽跡斑斑的只能當廢鐵來處置,最多也就賣出二三十萬罷了。

隔行如隔山,許振鳴也懶得解釋什麼。他領著父親等人來到一鳴公司的食堂裡,準備吃點夜宵再回機修車間。

負責值班的,是楊大俠的愛人和門衛老張的愛人。她們兩個都是四十多歲的農村婦女,被許振招聘來食堂工作。“小許老闆,你也沒休息啊!想吃點什麼,我們馬上給你做熱的!”看到許振鳴走來,她們兩人都笑容滿面的打招呼。

一鳴公司本來是不準備供應夜宵的,一天只供應午飯和晚飯兩頓飯。因為在趕工期恢復生產,許振鳴所以才給職工們增加一頓夜宵供應。

他不講究吃,隨口說道:“兩位師傅辛苦了,工人吃什麼我就吃什麼!韓主任跟你們說過了吧?像今天晚上這樣的情況,你們是有加班工資的!”

“說過了!呵呵…小許老闆就是胎氣!”

她們兩人笑呵呵忙碌起來。

用完夜宵,在返回宿舍樓的路上,許有魁突然有些後悔的說:“早知道要給她們兩個付加班工資,我們那最後一罐混凝土都不應該攪拌出來!”

聞言,知道自己父親性格的許振鳴,差點都沒忍住要笑出聲音來。他對自己老爸的情感,可以用又愛又恨來形容。沒法辦,誰叫人家是自己的親爹啊!

第二日,許振鳴再次來到長途汽車站來接人。這一次,他迎接的隊伍壯大了許多。除了自己的母親李香荷,還有三個姑媽、兩個舅舅和七大姑八大姨的等等,一共有十六人之多。

“阿媽……你廋多了!”

看著人群中的李香荷,許振鳴哽咽的喊道。

他鼻子一酸,差點都熱淚盈眶。在他靈魂記憶中,媽媽李香荷一直都是最慈祥的人。無論自己犯了什麼錯,母親都會原諒他、護著他!

李香荷面板黝黑,和所有的農村婦女一樣。她驚喜的看著許振鳴,臉上的笑容把眼角都擠出許多魚尾紋。“鳴子!你臉色怎麼不好,是不是沒睡好?”她關切的問著話,還順手理了一下許振鳴身上的衣服。

許振鳴傻笑著接過李香荷的行禮,把昨晚加班的事情告訴了她。在自己母親的跟前,他突然覺得自己還是十八歲,從來都沒有長大過一樣。

這種感覺在夢境中出現過許多次,他一直都在懷念著。

做子女的都希望自己的父母不要老去,一直年輕下去。許振鳴也是一樣。他暗自慶幸老天給了他重頭再來的機會。“這輩子一定要讓父母早點享清福!”他暗暗握緊了拳頭。

有了生力軍的幫忙,重型廠房裡基坑澆築的速度加快了四五倍。許振鳴沒讓媽媽李香荷參加勞動,而是領著她一邊參觀工廠,一邊說出自己的計劃。他指著辦公樓一層靠東側的地方說:

“媽!我準備在這裡隔出兩百個平方,打通朝街道的門做門面,開個小賣部讓你和我爹兩個來經營怎麼樣?”

“這怎麼行?蓮子還要上學,沒人照顧她怎麼辦?”

李香荷惦記著小女兒許振蓮,不同意許振鳴的意見。

許振鳴早就想好了對策:“蓮子可以轉學。學校我都替她聯絡好了,就是這個集鎮上的紡織弟子學校!”

“那光子怎麼辦?他還在太平一中上學啊!”

李香荷又為次子許振光發愁了。

“光子已經上高二了,可以自己坐車來紅河鄉的家裡!我十六歲的時候也是自己坐車來南安工業學校的,不會有什麼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