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月卿聽見聲音豁然抬頭看去,看到門口走進來的人時,她猛然起身,不可置信的看著向她走來的蕭傾凰。

“凰……凰兒……”

蕭傾凰突然到來,讓樓月卿無比震驚,不過卻讓她不安焦躁的心有了一絲欣慰,半年多不見,她很想蕭傾凰,如今突然見到,自然無比高興,高興了,對蕭正霖的不安和擔憂也消散了不少。

見到樓月卿,蕭傾凰也是震驚的,上下打量著樓月卿,她瞪大了眼失聲問道:“姐姐,你……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還有,你懷孕了為何不告訴我?”

對於樓月卿懷孕的事情,她來的途中就知道了,只是沒想到樓月卿會變得如此瘦弱憔悴,所以砍到樓月卿現在這個樣子,她怎麼不驚訝。

甚至,有些怨怪,樓月卿的肚子那麼大,顯然是懷孕很久了,可是這半年多來姐妹倆每個月好幾次的書信往來,樓月卿竟然都沒和她說過懷孕的事情,而且看這樣子,顯然是懷孕期間受了很多罪,卻一個字都不告訴她,蕭傾凰哪能不氣。

“我……”面對蕭傾凰的聲聲質問,樓月卿不知道如何解釋,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之後,直接轉了話題:“你還沒看過父皇吧,我先帶你去看看父皇,我的事情晚些再與你解釋,好不好?”

蕭傾凰繃緊了臉,不過終究是沒有逼問,點了點頭,等看了父皇再問也是一樣的。

蕭傾凰是直接就來見樓月卿的,還沒見到蕭正霖,自然也想盡快見到蕭正霖。

時隔將近一年,再次見到蕭正霖,蕭傾凰心境極其複雜。

自從去年樓月卿要殺景媃,蕭正霖匆匆趕去別院加以阻攔時匆匆一面後,父女倆就沒有再見過,哪怕是那一次,也因為突發的那件事情一句話都說不上,等於沒見到。

那個時候,她是恨他的,恨他這麼多年瞞著她所有的一切,恨他讓她受盡折辱和傷害,恨他的偏心,也慶幸他的偏心。

因為他偏心的那個人是她最敬愛在乎的姐姐,所以她不在乎,甚至為此感到高興,可若是別人,她一定不會諒解。

緩緩伏在床榻邊,蕭傾凰紅著眼哽聲道:“怎麼會這樣呢?去年見到的時候他還很健朗,這才不到一年的時間,就病得那麼嚴重……”

明明才五十出頭的年紀,卻如同風燭殘年那般滿臉滄桑,這病入膏肓的模樣,和記憶中那個身體健壯硬朗英姿勃發的父親幾乎天差地別,如同兩個年齡的兩個人,可他們明明是同一個人啊。

樓月卿淺笑著道:“父皇一直想見你,這一個多月來時常與我說起你,也總會問我你的情況,若是他醒來見到了你,一定會很高興!”

今日是蕭正霖的大壽,蕭傾凰趕在這一日回到這裡,用意不言而喻,對於蕭正霖而言,這也算是一份別緻的禮物,當然,也是最好的禮物。

蕭傾凰聽言眸色微動,隨即苦澀的笑著,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麼。

樓月卿心底疑惑,便問:“不過我還沒問你呢,你之前不是不願回來麼?怎麼突然就回來了?回來之前也不和我說一聲,我快一個月沒收到你的信,可擔心壞了!”

蕭傾凰垂眸咬著唇想了想,低聲道:“我只是……不想他離開的時候,心裡滿懷對我的愧疚和遺憾!”

她也想回來看看他,在他生命走到盡頭的時候,好好陪著他,以一個女兒的身份,忘卻過去所有的一切,陪在父親的身邊,回來的這一路上,她一直在擔心趕不上,因為距離上次姐姐來信告訴她命不久矣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快三個月了,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回來晚了。

樓月卿聽言,眼眸微縮,伸手握著蕭傾凰的手,卻並未說什麼。

寢殿門口,看著姐妹倆坐在榻邊說著話,他們並沒有進去打擾,連容郅也在外面等著沒有進去,蕭以恪兄弟幾人面面相覷之後,留下蕭允珂自己在門口等著,帶著容郅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