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然放下茶杯,問顏均,“今兒怎麼有空來行宮?”

顏均笑道:“兒子想念母親,於是就過來給母親請安。”

宋安然笑著說道:“今晚就留在這裡吃飯。”

正合我意。顏均笑了起來,笑得很滿足。

宋安然緊接著又說了一句,“今晚有你喜歡吃的香酥鴨。”

顏均心裡頭歡喜無比,“還是母親最懂兒子。”

宋安然又關心地問道:“政事忙嗎?最近有沒有什麼難處?”

顏均搖頭,說道:“多謝母親關心,最近政事通常,並無難處。就是替弟弟妹妹著急,他們整天無所事事,在這裡叨擾母親,也不是個事。”

顏均絕不會承認,他就是嫉妒。他想將顏箏顏垚抓壯丁,給他們安排差事。他不能日日陪在宋安然身邊,弟弟妹妹也不能,因為他眼紅。

顏均的霸道,和顏宓還真是如出一撤。

宋安然笑了起來,“當初是你寵著他們兩個。但凡你父親讓他們多做點事情,你就心疼了。這會又嫌棄他們無所事事。陽哥兒,你這樣可不對。”

顏均尷尬。他都一大把年紀了,還被母親稱呼為陽哥兒,感覺好沒面子。

顏均輕咳一聲,“母親,兒子知錯了。兒子以前不該無底線地寵著他們,兒子打算糾正錯誤。”

宋安然白了顏均一眼,說道:“晚了。你現在想抓壯丁也沒用。”

顏均表情一僵,小聲問道:“莫非二弟和三妹在母親耳邊說了什麼?”

宋安然笑著說道:“你父親早給他們二人安排了差事。你就別替他們操心了。”

顏均眼角抽抽,竟然來遲了一步。

蕭辰低著頭,掩著嘴偷笑。顏均眼紅顏垚顏箏,蕭辰身為枕邊人,自然知道一點。看到顏均吃癟,蕭辰就覺著很好笑。在人前無所不能的夫君,也有吃癟的時候。她身為妻子,對此喜聞見。

顏均輕咳一聲,掩飾住自己的尷尬。無論如何,也要在兒子面前,維持自己的形象。

顏均乾脆問道:“父親去哪裡呢?兒子怎麼沒見到父親?”

宋安然含笑說道:“秦裴來了。你父親找他喝酒去了。”

顏均頓時笑了起來,“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父親還喜歡和秦將軍鬥個輸贏。”

宋安然笑道:“他們兩人這輩子都不可能分出輸贏。你父親這人啊,大方起來是真大方,小氣起來那也是真小氣。”

顏均哈哈一笑,說道:“父親這是真性情。”

宋安然含蓄一笑。真性情也罷,小心眼也罷,過了大半輩子,已經沒必要去計較這些事情。

宋安然關心地問了問顏燁,然後找藉口將顏燁打發走了。接著,宋安然又將蕭辰打發走了。

如今小院子裡只剩下宋安然和顏均二人。侍衛都在院門口候著,沒人能夠進來。

宋安然問顏均,“老大,你今兒過來,不光是為了給我請安,應該還有別的事情吧。”

顏均笑了起來,“什麼都瞞不過母親。兒子最近的確有心事,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可是為了立太子的事情?”宋安然輕聲問道。

顏均點點頭。

立太子關係著國本。大周在這方面犯過錯,以至於大周立國幾十年,就發生了叛亂。最後泰寧帝詐死出逃,永和帝登基稱帝。這件事情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因為誰也不知道泰寧帝當皇帝,是不是比永和帝當皇帝更好。

但是有一件事情是可以肯定的,因為這場叛亂,死了很多很多人。其中不少人都不應該死,可是最後還是死了。

死於國戰,那是榮耀。死於內鬥,那是恥辱。

宋安然不希望大漢朝發生類似大周的情況。同樣,顏均也不希望子孫後代為了皇位爭個你死我活。

宋安然沉默了片刻,問道:“此事你和你父親商量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