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宓直接說道:“欠了一百萬兩。鎮國公府只拿得出二十萬兩,剩下八十萬兩都要我們國公府幫忙填補。另外,我更擔心元康帝那邊。我擔心一百萬兩交到元康帝手上後,元康帝又會獅子大開口,讓鎮國公府補上這些年的利息。”

宋安然也跟著皺眉。如果真讓鎮國公府補上利息,那顏家還得替鎮國公府多掏五十萬到一百萬兩的銀子。

宋安然對顏宓說道:“現在賬面上有五十萬兩銀子。將幾個鋪子和商路上的銀子收一收,還能湊夠三十萬兩。加起來剛好八十萬兩。如果元康帝真要讓鎮國公府支付利息,那就只能動用老本。”

顏宓說道:“有這八十萬兩,足夠了。如果真要交利息,到時候再另想辦法。”

宋安然說道:“我沒想到鎮國公竟然這麼窮,竟然連一百萬兩都拿不出來。鎮國公府幾代人積存下來的銀子,難不成都被鎮國公給敗光了?”

顏宓搖搖頭,說道:“鎮國公這個人,讓人一言難盡。鎮國公本人並不敗家,但是他也不會持家。呂氏和秦裴的事情,對鎮國公的打擊很大,觀鎮國公平日裡的言行,分明有點自暴自棄的意思。”

宋安然感慨一聲,鎮國公的確比較悲催。

原配給他戴綠帽,出軌的物件還是先後兩代皇帝。這讓鎮國公想要找姦夫幹一架都沒辦法做到。而且呂氏出軌,出軌得理直氣壯,因為其中有大義名分在。

長子秦裴,辛辛苦苦養大,結果不是自己的種,竟然是泰寧帝的兒子。

鎮國公替‘姦夫’養兒子,也蠻心塞的。

這般情況下,鎮國公還能像個沒事人一樣正常生活,說明鎮國公的心理素質還是極好的。只是這兩件事情還是給鎮國公帶去了很深的傷害。

無論是呂氏的出軌,還是秦裴的身世,都嚴重傷害了鎮國公身為男人的尊嚴。

一個別人眼中的綠帽王,一個失去尊嚴的男人,想要讓他振作起來,的確不是一件容易事。

很明顯秦姑媽沒有那樣的本事。

鎮國公不敗家,也不會持家,就只能靠吃老本。鎮國公府家大業大,開銷大。老本夠他吃十年二十年,卻不夠他吃三十年四十年。期間子女成親,紅白喜事,都是一大筆開銷。

這樣算下來,難怪鎮國公府會沒錢。

宋安然發現,如今的勳貴世家,或多或少都有銀錢吃緊的情況出現。

以前的侯府如此,以前的晉國公府同樣如此。

侯府靠著宋家牽線搭橋,在=南州開礦,終於擺脫了銀錢緊張的局面。

晉國公則是靠著宋安然商業才華,慢慢實現了收支平衡,每年還有數十萬兩以上的結餘。

這樣說起來,無論是侯府,還是晉國公府,都是靠著宋安然才擺脫了財政危機。難怪外界會給宋安然封了一個財神爺的外號。

宋安然不知道自己已經有了財神爺的稱號。

宋安然問顏宓,“這次鎮國公府出事,是陛下偶然為之,還是陛下已經打算對勳貴世家動手了?”

顏宓笑道:“是不是偶然為之根本不重要。元康帝想要對勳貴動手總會找到機會。正常的說,這次鎮國公府有驚無險。但是萬一元康帝中途改變了主意,想要藉機剷除鎮國公府,也是有可能的。所以,這件事情塵埃落定之前,所有人都不可能真正輕鬆下來。”

宋安然瞭然一笑。

宋安然想起今日宋子期借用四海商行在江南的勢力,估計朝中很快就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小廝小五在門外稟報,老國公請顏宓到外院書房說話。

宋安然說道:“公爹肯定是要和你說鎮國公府的事情。”

顏宓笑道:“你放心,我心裡頭有數。鎮國公府肯定要幫,但是不能太便宜了鎮國公府。”

顏宓親親宋安然的唇角,就離開了遙光閣,前往外院書房見老國公。

顏宓同老國公這場對話,進行了將近一個時辰。

之後顏宓回到遙光閣,就對宋安然說道:“可以準備銀子了。三日後,我會親自給鎮國公府送去。”

宋安然點頭:“三日時間應該能夠湊足八十萬兩。”

顏宓對宋安然說道:“湊不夠八十萬兩也沒關係。差個幾萬兩,鎮國公府典當幾樣珠寶首飾就有了。”

宋安然輕聲一笑,“你還真應該讓鎮國公府典當點東西,並且將此事捅到元康帝那裡。讓元康帝知道,鎮國公府為了填補虧空,已經盡了全力。

給了這一百萬兩,鎮國公府已經拿不出更多的銀子。屆時元康帝如果想收利息的話,也要掂量一下。

畢竟欠朝廷錢的人不止鎮國公府一家。鎮國公府都困難,別家也不會太富足。元康帝也要考慮一下,如果真的收利息,這得逼死多少人。

這對穩定朝廷局勢沒有好處。對元康帝針對文官的謀劃也沒有好處。畢竟勳貴武將這邊一亂,勢必會打亂元康帝的節奏,讓元康帝無暇顧及文官那邊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