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然笑道,“我四處轉轉。有白一陪著我,你們不用擔心我的安危。”

喜春和喜秋果然都放心下來。白一的本事,她們還是很清楚的。

“那姑娘小心一點。這附近災民多,小偷小摸的人也不少。姑娘千萬別被小偷給偷了。”喜秋多嘴了一句。

宋安然輕聲一笑,“有人能在白一的眼皮子底下偷東西,那我得佩服他的本事和膽量。行了,你們不用操心我,趕緊替我監督施粥情況。這可是關係著咱們宋家的名聲。”

“奴婢曉得輕重。姑娘就放心吧。”

見喜春和喜秋都去忙了,宋安然對白一說道:“我們也走吧。”

白一將披風給宋安然披上,拉上帽子,遮住大半張臉。這樣一來,就算遇到熟人,也未必能認出宋安然。

主僕二人,急匆匆地朝義莊趕去。

白一順便在路上給宋安然介紹情況,“錦衣衛檢查了劉素素的屍體,不過並沒有帶走屍體。而且錦衣衛也沒有派人在義莊周圍看守。奴婢猜測,錦衣衛或許已經放棄了劉素素的案子。”

“人都死了,再追究下去已經沒有意義。”

“可是萬一錦衣衛的人也知道姑娘手中有……”

宋安然卻打斷了白一未出口的話,笑道:“放心吧。錦衣衛不會再因為劉素素找上我。之前那三個黑衣人,至少有一個,我可以肯定是衙門裡的人。既然該說的我都說了,他們就不會讓錦衣衛再找上我。他們應該清楚,將我逼急了,本姑娘給他們來個魚死網破,誰都別想有好日子過。”

白一沒再說話。

主僕二人來到義莊。

義莊周圍靜悄悄,冷颼颼,還有一股揮灑不去的陰森感。

義莊內,只有一個瘸腿老頭子照看。

宋安然給了五兩銀子給老頭,感謝他照看劉素素的屍體。

劉素素的屍體就放在大廳裡,用白布遮蓋。

宋安然深吸一口氣,才緩緩的揭開白布,露出已經僵硬的一張臉。

屍體的確是劉素素的,宋安然絕對不會認錯。看她的眉眼,依稀能看到兩人無憂歡快的那些日子。再看她的神情,很平靜,很安詳,似乎死得很從容,彷彿早就做好了死的準備。

宋安然繼續掀開白布,露出劉素素的雙手。雙手腫大,上面有明顯的傷痕,似乎是被人用利器劃傷。

宋安然頓時心口一痛,悲從中來。

她不敢再繼續看下去,她無法想象這些日子裡,劉素素究竟遭遇了多少磨難和痛苦。

宋安然將白布重新蓋在劉素素的頭上,擦了擦眼角,冷靜地問白一:“棺材準備好了嗎?”

“都準備好了。人就在外面,姑娘現在要入殮劉素素的屍體嗎?”

宋安然點點頭,“就現在吧。早點入土為安,早點投胎轉世。希望她下輩子能投生到一個好人家,一輩子平安喜樂。”

白一吹了一聲口哨,七八個漢子抬著棺材進來。其中還有一個面目醜陋婦人,是替劉素素入殮的。

宋安然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綢緞衣衫,對婦人說道:“給她穿這一身。她喜歡綠色的衣服。”

婦人沉默的接過衣服,開始入殮。

宋安然不僅給劉素素準備了衣服,還給她準備了一套頭面首飾。

白一則拿出香蠟紙錢,先替劉素素燒一炷香。

兩刻鐘後,入殮完畢。

漢子們抬起棺材朝外面走。

宋安然跟在後面,無悲無喜。

宋安然不知道劉家人都被安葬在什麼地方,於是她替劉素素在附近山上選了一塊墓地。

一行人走得很沉默,沒有吹拉彈唱,沒有人哭哭啼啼,也沒有人披麻戴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