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興義兵,誅邪穢,立科舉,選賢士,剷除了世家、豪強。”

“臣子們又告訴朕,這天下之禍在強梁諸侯。”

“朕橫掃宇內,一統六合。山河一統,河清海晏。”

“臣子們又跟朕說,烏桓、高句麗等胡虜蠻夷為國家之患。”

“朕滌盪群虜,膺服四方。昭昭有孟,天俾萬國。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

“但如今呢?”

彭羕重重叩首,哭訴道:“陛下,臣糊塗啊,臣罪該萬死。”

張瑞說道:“汝是最該萬死。可南郡百姓苦楚,該如何償還?若天下官員皆似汝一般,虛報田畝產出,妄自徵稅。朝廷剛剛建立,就要如前漢一般橫徵暴斂。百姓又要餓殍遍野。”

彭羕驚恐的張大嘴巴,卻緊張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妄自徵稅,從孟縣開始,這就是絕不允許踐踏的鐵律。

所有官吏,只要被坐實了這一條罪名,沒有一個人能逃過一死。

隨後張瑞向趙雲揮了揮手,四名錦衣衛立即將彭羕拖了出去。

張瑞語氣堅硬,說道:“將其杖斃於朱雀門前,為天下官員作警。”

“再詔令南郡免田稅三年。每戶賜糧食十石,布兩匹。”

趙雲面露笑意,陛下對敵寇、對官僚、豪強或許的確狠絕,不留情面。但絕對是心繫百姓,難怪天下萬民都認可聖人天子的稱號。

誅殺了彭羕,張瑞眉頭卻沒有舒展開,在宮殿裡徘徊了一陣,對趙雲吩咐道:“去將內閣首輔、次輔與前軍都督請來。”

內閣辦公之處就在皇宮內,很快審配、賈詡就來到張瑞面前,恭敬行禮,說道:“臣拜見陛下,恭問陛下聖安。”

“免禮,賜坐。”

待二人坐下,張瑞問道:“卿等如何看待彭羕之事?”

審配斬釘截鐵的說道:“此等奸臣,道德有虧,不恤民力,一味媚上。死不足惜。”

賈詡還是那個老神在模樣,說道:“臣附議。”

張瑞皺著眉頭,猶豫了一下,說道:“朕若說,畝產的確有可能達到十二石,卿等如何看待?”

審配眉頭皺的比張瑞還高,力勸道:“陛下,切不可冒進。如今冬麥每畝收谷三石半已遠超粟米,乃前朝不敢妄想之事。”

“臣附議。”

張瑞點了點頭,說道:“朕沒有糊塗。但卿等可曾想過,在南方一年穀物並非只熟一次?”

“假設畝產三石半,一年三熟,產量便接近十二石。”

審配、賈詡對視一眼,心裡同時暗罵。這彭羕真是死不足惜,不!理應盡誅九族。

其一番胡言亂語,徹底將天子引入了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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