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宮內燈火通明,一支支嬰兒手臂粗的鯨脂蠟燭混著龍涎香的香味,讓整座宮殿光明而高貴。

幾名侍衛展開一面巨大的屏風,屏風上繪畫著一副顏色分明的疆域圖。

孟朝的疆域玄黑而又參差不齊,周圍大片區域顏色玄黃。

張瑞帶著諸葛亮走到地圖前,一同看著這嶄新的地圖。

作為皇帝,張瑞的龍袍迥異於後代,有漢朝遺風,更多的是孟朝獨一無二的特色。

孟朝紡織業之發達前無古人,絲綢錦緞技術高明,針腳細密,面料細膩而有光澤。

所以張瑞一身純黑色的龍袍並不暗淡,反而有明亮的光澤。

一身龍袍披在身上筆挺而柔順,在龍袍的衣襟與袖口處用有金線繡有九條金龍。並不像明朝皇帝那種繡在胸前的團龍。

孟朝龍袍完美符合張瑞一向以來的喜好簡約奢華,在身體的大部分位置都是光澤細膩的玄黑色綢緞,只有簡單關鍵的裝飾點綴在邊緣。

如果說漢朝皇帝袞服是玄赤,孟朝皇帝的袞服勉強算是玄金。

張瑞雙手疊在腹前,氣質雍容,對諸葛亮問道:“卿看這輿圖,作何感想?”

諸葛亮眉頭微蹙,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然我孟朝疆域如今卻只佔中原一隅,實乃我輩臣子之恥。”

張瑞淡淡的說道:“以我朝武德之昌盛,撫天下之富強,掃蕩四夷,開疆拓土,易如反掌。然能馬上取天下,總不能馬上治天下。開疆拓土之後,如何穩固一方,方乃考驗我朝文武之處。”

諸葛亮躬身讚道:“陛下神武天資,遠見萬里。”

以諸葛亮的才幹,當然懂得開疆拓土一詞,帶來的並非僅僅是功績與榮耀,還有龐大的治理成本。

諸夏大軍,軍威赫然,在戰場上擊敗了其他胡虜,宣佈這片土地自即日起為我諸夏所有,朝廷將在這裡設定郡縣管轄。

這本就是一件很霸道的事情。只因諸夏大軍的宣言,所以世世代代生活在這裡的胡人都要或臣服納稅,或背井離鄉。

所以,如何在開疆擴土後將這裡化為諸夏精華之地,守護其安全平寧,就是一件需要朝廷長期投入精力的事情。

作為新科考子,武舉狀元,諸葛亮將來必定會位居高位,但在當下還是軍中新人,並不適合在皇帝面前侃侃而談。

張瑞十分欣賞諸葛亮的謙恭嚴謹,恪守本分。笑著說道:“不用拘謹。朕帶卿來看這地圖,便是打算讓卿去平定一方。”

隨後張瑞從一旁的千牛備身手中拿過來木杆,指向遼東,說道:“卿為新科武舉狀元,按例應該授職軍中校尉。然朕打算任命卿為戊遼校尉,關於穩定遼東,卿可以暢所欲言。”

諸葛亮看向一片未知的遼東方向,問道:“戊遼校尉,制如漢室西域戊己校尉?”

“並不。權力遠大於漢室戊己校尉。其管遼東屯田、生產、軍事、修城、榷酤、製作軍器、修路建橋、水陸運輸、牧馬屯田等一切事務。”

這些繁多複雜的任務看起來很難記清,但有個很好的參考物件,那就是宋朝廂軍。

廂軍基本上什麼事情都負責,不論屯田、冶煉,還是修路鋪橋,甚至釀酒冶鹽,方方面面都涉及,唯獨不承擔軍隊本職工作訓練、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