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則能夠直抵江南,進入丹陽、吳郡、會稽。”

“實乃經商、囤貨之極佳去處。且江南船宮就在不遠處,徐州指揮使駐兵五千在附近,完全無需擔憂安危。”

甄脫認真的點了點頭,看得出來這位劉縣君眼界並未侷限在江都一隅,而是放眼四海。

其規劃的行商路線,無疑非常符合甄氏這支行商天下的超級豪族。

甄脫笑著對劉馥說道:“劉縣君將如此風水寶地推薦給我甄氏,只是不知我甄氏該何以為報,才能拿下此地?”

劉馥舒了口氣,身心放鬆了許多,魚已咬餌,剩下的就只是談判角力了。

劉馥早有盤算,說道:“實不相瞞,如此交通便利之地,徐州豪強亦極為心動,無數豪族屢次三番向江都縣提請開發此地。東海豪族糜氏,便曾提請出資億錢。”

甄脫雖然聲音軟糯,但話語之間卻氣度超凡,說道:“東海糜氏當年的確能與我甄氏一爭高下。只是其廣蓄墾殖,良田萬頃,如今在關西稅制下,累進田稅能壓得其全族喘不上氣來。又遭逢貨幣廢置,資產十不餘一。其財富投入江都開發恐怕捉襟見肘。”

“我甄氏首期便願投入一億錢,往後年年追加不少於五千萬。”

“予打算在此地建三座船宮,一座生產河船,一座生產海船,一座生產漁船。僱傭匠人不低於三千人。”

“然後在船宮之側,設工坊紡紗。餘聽聞江南女子善浣紗,我甄氏將在江南採購蠶絲,組織女子紡織。”

“有船、有工坊,我甄氏將在此地設倉儲,轉運瓷器、糧食、絲綢、珍珠、玉石,販賣往江南。”

這正是劉馥所追求的,劉馥雙手一拍,說道:“如此,某便替江都百姓歡迎甄氏到此設坊。不過有件事情需要告知女郎,邗溝東西段自海陵至廣陵還算暢通。而南北段自長江至淮河,有些區域已經有淤泥堆積。行船之際當謹慎小心。”

甄脫畢竟是女子,對軍國大事不甚瞭解,說道:“轉走他處不是即可?”

劉馥笑著說道:“並無他處可走。荊州、揚州皆未平定,通船受限。而水軍還未勘測東海海圖,走海路亦不安全。甄氏若欲在開發此地,成為將來通商四方之基礎,最方便路徑便是邗溝。”

很顯然,這也是劉馥故意留給甄氏的一個難題。

甄氏若想搶在其他豪族之前拿下這交通要地,必須先疏通邗溝。若甄氏不肯出力,劉馥也不會將這風水寶地讓給甄氏。

事實上,劉馥只會將此地批給願意疏通邗溝的豪族。

甄脫莞爾一笑,說道:“我甄氏還算對開發工程有所擅長,曾大量承包關西工程。邗溝淤塞,我甄氏便為劉縣君一力解決了。只是劉縣君如此欺負予這一弱女子,心中可能過意?這邗溝疏通之後,受益者可並非我甄氏一家。”

劉馥苦笑,跟女子打交道便是這點不好。自己跟對方談生意,對方就談情誼。自己跟對方談情誼,對方就講道義。

劉馥連忙擺手,不想糾纏下去,說道:“作為補償,某私人向甄氏介紹一位人物。必能大幅推進甄氏各項開發事宜,只是如何拿下此人,就需甄氏自行想方設法了。”

“請劉縣君賜教。”

“此人名叫薛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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