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修諫言道:“君侯,此舉恐造成百姓流亡,治安混亂。”

這倒不是楊修危言聳聽,諸夏百姓太多,其中難免有些思維清奇者,就是嚮往其他諸侯名聲,逃亡向其他諸侯治下。

不過張瑞相信,大部分人還是能分清關中、關東形勢。在右將軍府治下輕徭薄稅,政治清明,少有人會逃向關東體驗人間煉獄。

至於治安混亂,張瑞說道:“今日便請科學院諸君設計一套百姓身份憑證,令官府可以查驗。半年內推行,以配合律法取消。”

張瑞有限的知識也清楚,工商的發展,離不開大量自由流動的勞動力。攤丁入畝,按地畝多少徵稅,已經為勞動力的流通打下了基礎。

百姓當中或許有某個個體比較愚昧,但作為一個整體,必然是逐利的。如果種田的利益,超過工坊僱工,那麼百姓必然會死守農田。

若為工坊勞作,所獲收入超過農田,那麼百姓就會分流前去從事工商業。

這是樸素的生產關係調整,也就是經濟結構的變化。

畢竟生產力增長速度是遠遠跟不上人口增長速度的,勢必會有大量勞力富餘在農業生產之外,與其讓其迅速爆發,還不如提前佈局進行工業生產,從而收割外部財富。

有魚符、公驗制度,裴琚能立即理解張瑞的想法,就是創造出一套能明顯辨別普通百姓的身份憑證,即便將來通緝時,亦一目瞭然。

裴琚開口,回道:“可為百姓製作照身貼。”

“先秦時,商鞅變法曾制定法令,行人投宿需有憑證,否則關不得放行,店不得留宿。”

“及秦孝公死,秦惠文王即位欲誅商鞅。鞅走至函關,天色將昏,扮為商旅投宿,店主求照身之帖驗之。鞅曰,吾無照身帖。店主曰,吾邦商君之法,不許收留無帖之徒,如有受者,與無帖之人同斬,決不敢留!”

張瑞聽過這個典故,問道:“照身貼與傳有何不同?”

“照身貼由官府所造,為一光滑竹板,上刻頭像及姓名籍貫。之所以難以偽造,是因為由中樞憑郡縣所報戶籍向下逐層發放,有民部、郡府、縣府三層加印。此既有利於中樞掌控全境百姓人數,亦防止有人私造。”

防止私造,這個很容易理解,沒有戶籍只是個隱匿罪,只需要從事幾個月的徭役。

但要是仿製中樞、郡府、縣府三級的大印,這個罪過就太大了。

後世辦個身份證還要半個月,這個時代的效率,慢一點也著實正常。

張瑞隨後說道:“此外裴祭酒為外國商旅亦製作一份特殊符貼,嚴格標註其入境原因,以及停留時間。孤會下令錦衣衛巡街時嚴格抽查外籍符貼,有逾期者立即驅逐出境。”

“此外通知長安學宮,雍臺藏書區別門類,數學院、兵學院等軍國藏書,嚴禁外族觀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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