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令典韋猶豫的是,右將軍府勢力昌盛,若就此離去,恐怕會錯過一份建功立業的機會。

典韋是個率直的豪俠,連識字都是為了武舉而艱苦練習的。論政治眼光,遠不如那些遠見萬里的文臣,看不清這亂世將如何發展,右將軍府又是否有成龍之勢。

這也是為什麼亂世中一些小勢力裡會有超級猛降,卻罕見頂級謀士。

猛將他看不清究竟哪個勢力能夠一統天下,只能去嘗試哪個勢力會重用自己。

典韋當初來到河東,便是因為張瑞黑山軍的名聲遠近皆知,招徠安頓了無數的黑山豪帥,遊牧部落。這讓典韋以為張瑞與漢室為敵,招收犯法猛士。

如今捨不得離去,則是因為右將軍府治下精兵無數,有上百精兵配合,典韋有信心面對上千敵軍打出所向披靡的戰績。

但透過會武宴,典韋已經看見了將門子弟們構築的那一道看不見的隔閡。

不是將門子弟,外來人很難融入其中。這種情況下,以屯長之職,奮命振勇,但真能得到升遷嗎?

走出府門,將門子弟們紛紛跨上駿馬,意氣風發的策馬而去。

作為將門新生代,彼輩有驕傲的資本,哪怕只暫居屯長之職,未來亦大有可期。作為嫡系,其一切軍功都不會被忽視。

受到冤屈,即便一名屯長亦可親赴右將軍府尋求主公親自主持公道。這就像孩子收到了委屈,找父母哭訴是一樣的情境。右將軍絕不會坐視自己最親近的嫡系遭受不白之冤。

而在一旁的典韋則束手在夜風中,只能徒步返回。

遊俠的家資遠遠不能與一群將門子弟相提並論,匹馬十萬錢絕不是普通遊俠能負擔的。

一同留下的還有徐庶,身為遊俠的徐庶同樣買不起駿馬。注意到典韋寬闊的背影,徐庶心思微轉。

若是能將這位猛將拉入自己軍中,以其悍勇配以自己之軍略,何愁不能建功立業?

作為新科榜眼,向兵部申請調遣一位屯長軍官,應該很難被拒絕。

而且徐庶確定,狀元劉從鈞絕不會與自己爭搶。出身將門的劉從鈞,必然更傾向於重用將門子弟。透過任命十幾名精熟文字,熟讀兵法的將門軍官,從而提升整支軍隊的戰力。

然而徐庶還未來得及上前,一名錦衣衛軍官便走到典韋面前,說道:“典進士,君侯有請。”

典韋詫異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無論策馬遠去的將門子弟,還是零零散散的遊俠出身進士,都沒有受到邀請。

顯然自己是獨自受邀,於是典韋不動聲色的跟在了錦衣衛軍官身後,繞行到右將軍府側門進入府中。

只有徐庶觀察到了這一幕,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離去,知道自己招攬典韋的打算落空了。顯然典韋的勇武引起了孟侯注意,有單獨任命。

典韋進入府中時,張瑞已經在房內備好了清茶,笑著對典韋說道:“清茶有利於消食,會武宴以肉為主,難免油膩,喝杯清茶有利身體。”

“謝君侯賜茶。”話畢典韋站著將清茶一飲而盡。

張瑞望向典韋,魁梧的身軀壯如鐵塔,僅在原地一戰,屋內的光線便暗上三分,這身形完美闡釋了猛將究竟因何而猛。

張瑞開口,問道:“汝對武舉如何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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