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瑞搖頭,說道:“據某所知,小宓自嫁入徵西將軍府,錦衣玉食卻遠不如在甄氏之時。如今其婢女不超十人,何及在甄氏時,僕從成百上千。”

甄宓笑意盈盈的將一份甜品放到張瑞盤中,說道:“良人這便是對予有何誤解矣。雖然出嫁時,予有婢女上千,然在中山時,予之婢女僅二十餘人,與如今相差無幾。”

張瑞一笑,反而看向甄儼,說道:“總歸是有所不及。甄氏嫁小宓及我,必是希望能朱門繡戶。”

甄宓雖然早熟,但對政治上的事情並不清楚,心滿意足的笑著回道:“予三千珠履、衣繡晝行,已是富埒王侯,這天下女子有幾人能在予之上?”

甄儼卻聽出了張瑞的話外音,說道:“哈哈……那倒是兄長們託了小宓福氣。小宓稍減幾名侍女,兄長們卻堆金積玉,遠勝從前。稍後,某便贈小虞婢女百人,以示感謝。”

“哦?如此說來,兄長搬遷至長安,財富未有減損?”張瑞興致勃勃地問道。

甄儼笑著問道:“妹夫可知去歲甄氏上繳賦稅幾何?”

“願聞其詳。”

“商稅六千萬五百萬,算緡稅一億一千萬。”甄儼挺直胸膛,笑著說道。

張瑞倒吸一口冷氣,合計近兩億錢的賦稅!

這是什麼概念?幽州刺史部應接荒外資費甚廣,歲常割青、冀賦調二億有餘以給足之。

這要是在漢室,僅甄氏一家提供的賦稅,就足以填補整個幽州刺史部的財政赤字。

算緡稅一億一千萬,表明去歲整個甄宓的收入在兩億三千萬錢以上。

雖然交的稅賦遠比在中山高出上萬倍,但收入同樣也遠遠不是在中山時可以比擬的。

甄儼說道:“自中平六年9189年),甄氏商隊便遍佈於妹夫治下郡縣,手工作坊千餘處。僅織錦女工便有上萬人,歲產錦兩百餘萬匹,值數億錢。僅此一項,甄宓一年利潤便在上億錢之上。”

難怪甄氏在中山拋棄了所有田產,全置換成了僕役,遷往長安。

這有上萬名女工在手,大興紡織業,財富來源速度遠不是靠種糧能比的。

隨後甄儼說道:“且託小宓之福,妹夫治下鹽引、採礦、互市、經商,甄氏皆得以參與。甄氏如今甲第連雲,金玉滿堂,富貴無憂,遠非在中山可比。”

這當中,甄儼最在意的便是富貴無憂。甄氏一筆一筆的收入來的乾乾淨淨、清清白白,民部稅政司有詳細記錄,再無需面臨幾個斗食小吏就能上門尋釁滋事的惡劣情況。

而且託庇於自家妹夫治下,也不用提心吊膽,擔憂家財會被其他強權顯貴暴力奪取而去。

張瑞讚歎,說道:“兄長納稅如此之巨,實乃吾治下百姓之榜樣。在忙完大典之後,禮部將於四月正式頒佈散官儀。設定九品散官,以示勳榮。某必為兄長授予散官高位。”

談及政務上的事情,甄儼便不肯再與張瑞相對而坐,起身拱手,嚴肅說道:“儼拜謝君侯。此外,如今二月,黃河冰面已逐漸解凍。水師已可以前往高唐渡,準備運送糧草。”

張瑞肅容,這件事情早在去歲就一直在謀劃。

十月黃河冰凍,水師一直不能東下,才拖到今年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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