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也屠殺過匈奴及羌人。尤其匈奴單于已投降,其依舊縱兵大肆屠戮。可見其亦並非諄諄君子。”

這句話令馬玩心中微微顫抖。陰謀算計一名諄諄君子與算計一名冷酷小人的壓迫感可完全不同。

前者最多道德譴責,後者卻真的會帶著長刀上門,血濺三尺。

猶豫了許久,馬玩咬牙,說道:“某意已決。不出此惡氣,某心意難平。到時彼輩兵敗,張瑞又如何知曉,是某洩露了軍情部署?”

李堪剛要開口,卻忽然眼睛一轉。徵西將軍府不知道,但自己知道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自己只要悄悄透露這個訊息給徵西將軍,就可以看彼輩鷸蚌相爭。徵西將軍曾盟誓不進入關中,不吞併關中諸將部眾。若馬玩被誅殺,自己就可以趁機吞併其部眾及勢力、財富。

聽聞馬玩之妻姿容秀麗,自己就可以代馬玩好好安撫了。至於怎麼安撫這梨花帶雨的未亡人?自己一介武夫,又不通文墨,當然只能靠舞槍弄棒了。

於是李堪緘口不言,坐看馬玩安排手下行事。

但交戰雙方都在武威郡境內黃河附近陰謀苟且時,張遼已經意氣風發的率領兩萬鐵騎策馬馳騁於數百里之外。

形勢彷彿穿越回了四百年前,大漢王朝輝煌鼎盛時,大漢名將們率領數以萬計的鐵騎縱橫草原,拓土河西。

意氣風發的鐵騎迎著春日暖陽,在涼州廣袤的平原上迅疾如風,數萬人如浪潮踏過萬里黃沙,捲起漫天煙塵。旌旗漫天招展,鐵騎鋪天蓋地。

武威郡境內的任何勢力都不會想到,曾經交戰不斷的對手,張瑞、韓遂二人,竟然早已暗中勾連,苟且言和。

關中諸將一群莽夫完全沒有長遠規劃,斷然不會想到,早在徵西將軍府與彼輩結盟打擊韓遂之前,便定下將來會與韓遂結盟掉過頭來對付彼輩。

當初金城之戰,趙雲強勢堅決的制止了關中聯軍鐵騎追擊唾手可得的韓遂,就已經註定了今日這出乎關中諸將意料的形勢。

這導致徵西將軍府鐵騎毫無阻礙的透過了所有人以為的絕地,金城郡。

就在韓遂親自目光注視下,兩萬甲光曜日的鐵騎沿著黃河逆流而上,從容越過了黃河天險,從武威郡的西南方向,直插武威郡西北腹地。

進入武威郡後,兩萬鐵騎順著盧水展開屠殺,所有羌胡部落無論男女老少皆被斬盡殺絕。

部落裡的牛羊也被全部屠戮,屍體上還不忘下毒,連肉都不肯留下。

而本該守衛部落的青壯男子卻在族中大人的帶領下駐紮在數百里外的武威郡最東方,死守鸇陰渡口,與負責佯攻的敵軍偏師隔河對峙。

張遼負責的武威犁庭,使整個武威郡一片焦土。徹底打掉了羌人安穩生活的所有美好希望。

且耕且牧的羌人,所有牛羊都被毒死於牧場,所有家眷都被屠殺于田壟之間。沒了畜牧,又錯過了春耕。彼輩除了造反,沒有一絲活著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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