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役星羅密佈的舉事,很快遍佈了整座長安,類似的征伐在各處長街上演。

崇仁坊內匯聚了整個徵西將軍府最多的高官富商,因而最激烈的戰事亦爆發在此處。

士孫瑞親自帶領兩百士卒守衛於長街要道路口。

兩千餘名徭役阻塞長街數里,怒吼著發起一次次衝鋒。

守軍箭如雨下,在碎石鋪平的路面上留下一地橫七豎八的屍體。

又一次將勞役擊退數十步,士孫瑞走到密集的軍陣前方,對勞役大喊道:“爾輩受人蠱惑,手染鮮血,釀成大錯,若能迷途知返,束手就擒,尚有一線生機。否則一旦長安南營兩萬大軍開赴城中,爾等皆死無葬身之地矣!如今局勢,爾等進不能進,退不得出,已為甕中之鱉,所堅持者為何?”

在無數倒地傷兵的呻吟中,一名全身染血的壯漢走出勞役佇列,站在空曠的長街上與士孫瑞遙遙對峙,發出癲狂的笑聲,吼道:“哈哈,所堅持者為何?這位將軍何其淺薄!吾等兩千餘人皆乃長安富戶劉氏之壯力,拂曉搬石木,晌午挖溝壑,正午建房邸,深夜和泥土,一刻不得閒,終日奔波苦!死難者月十去其五,吾等若不乞活,即便今日不死,亦難逃明日、後天!”

士孫瑞能感受勞役心中絕望與悽苦,當即斬釘截鐵的回道:“孟侯必會懲治這些不義豪族。長安以工代賑,亦是為爾等能有一口活命之食。爾等需體諒孟侯苦心!”

“哈哈!他孟侯高高在上,還需吾等小民忍一身苦難以體諒?今日不勞煩孟侯,吾等勞役自均之!誅豪族,開糧倉!殺!”

無數癲狂的勞役再次怒吼著衝向前去。

士孫瑞絕望的淚流滿面,大吼:“爾等這是在自尋死路!一旦大開殺戒,豪族驚懼,關中數十百萬難民,再無活命之機!”

一旁的親衛連拖帶拽,將依舊欲勸降計程車孫瑞拖回軍陣之後。

下一刻,屯長堅硬如鐵的聲音響起:“放箭!”

密集的箭雨再次覆蓋長街,只穿粗布麻衣的勞役毫無抵抗之力,密密麻麻的被射倒一片,長街伏屍積累,厚達數尺。

血水匯聚成河,流入街邊明渠,隨著渠水灌遍整座長安。

今夜整座長安一片妖豔猩紅,伏屍盈城,血流成河。

而並不是每個要道路口,皆如士孫瑞所在這般穩固。

在安邑坊與親仁坊之間,是丹鳳門街,向北直通東市。

上百名士卒列陣於此,亦有百餘名衙役手提腰刀,站在士卒之後。

東市內售賣有大量弓箭與長刀。一旦被勞役所獲,軍兵想再平定叛亂,就再不復輕鬆了。

王波知道長安武庫附近一直戒備森嚴,即便苦力過萬亦不可能動搖守軍分毫,因而很早便將目光鎖定在了東市之上。

這是勞役獲得大量精良器械的最佳選擇。

因而王波本人親自率領了大量的勞役彙集向此地。

士卒的弓箭並不足以徹底擊潰勞役,很早之前雙方便陷入鏖戰。

縱然死傷慘重,但已無後路的勞役亦死戰不退。

一名名的勞役前仆後繼,頂著巨大的傷亡,終有壯力將驍勇計程車卒拖倒,數人一擁而上,手挖牙咬,將倒地計程車卒徹底殘虐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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