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曲舍洛揮槊迎敵 東方白陣斬賊將(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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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紋古錠刀,刀身經多次鑄造而有松紋故名之,形制特點是單面開鋒,刃比較寬,刀尖厚重,適合猛烈劈砍,刀身帶有內弧、刀柄首呈圓環形,既可雙手持用、也可單手持握。
接過三尺長的寶刀,東方白扯下一縷髮絲朝刀口上用力一吹,髮絲立時一分為二飄過刀口。
“好個吹毛斷髮的寶刀!”東方白暗讚一聲,再輕揮一下,試出了此刀的分量。
三四斤!
或許有人會說,陣斬華雄的江東猛虎就拿個三四斤的破刀?
沒錯!
因為古人自始至終都不迷信力量,無論是鍛造兵刃的大師,還是使用兵器的將士都清楚一點,那就是利刃根本不需要勢大力沉,在戰場上砍下頭顱和劈成兩半沒任何區別,兵士的初始目的是殺人,多餘的都是無效攻擊,重要的是命中。
利刃的標準是在保證使用強度的基礎上,去重就輕,力求一擊擊中對方要害,速度快到對方反應不過來才是戰場上對敵的最理想狀態。
即便是揮舞重兵器磨練力量也是為這個目的服務的,所謂練重用輕,力量的增強為的是更好的控制武器,揮舞的速度更快,而不是將輕兵器強行鑄造成重兵器,那樣會顯得自己很呆。
另一邊,被長槊擊中的宇文孤吐出一口鮮血,緩緩轉身,表情倒是沒什麼變化,邊鎮武人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何況是一點微不足道的小傷。
轉身之後,宇文孤終於看清了那個飛槊刺殺自己的敵人,一個英武少年,只見那少年右臂橫陳,將長刀貫於胸前。
一個樸實無華的起手式!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平平無奇的捉刀式,卻令宇文孤臉色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同為武人,他自然能感受到那股蒼莽雄渾的力量,沉穩如淵卻又勢不可擋,同樣是手持古錠刀,韓軌與這少年表現出的意境完全不同。
不過他卻也不懼,邊鎮武人的字典裡就沒有怕字。
“出招吧!”身後士卒如潮水般湧上,宇文孤大喝一聲,周身氣勢狂漲,一股百戰餘生的氣勢籠罩四方。
東方白如臨大敵,先是朝韓軌嘶吼一聲:“你等去迎擊叛軍士卒,此人自有我阻攔!”
“好!”
見韓軌應下,東方白將眼中餘光轉向親信曲珍:“舍洛,為我壓陣!”
說實話,對上一擊擊敗韓軌的猛人,東方白還真沒有把握,要是沒個心腹壓陣,搞不好就要“壯志未酬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想那嬴蕩不就是太過託大,在陰溝裡翻了船嗎?
“曉得!”曲珍重重頷首,端起鐵脊長矛作出隨時救援的的架勢。
曲珍出自涼州大姓麴氏,魏晉之時十分顯赫,太武帝拓跋燾滅沮渠涼國之後,擔心涼州再生變亂,遂將涼州大族段氏、麴氏、張氏、曹氏……等出仕涼國的大族及百姓三萬戶遷往六鎮及雲代之地。
不過這些大族在北鎮的生存環境並不怎麼好,直到楊鈞就任鎮將之後,這些“平涼戶”才得到任用,曲珍因為“壯勇善騎射”被擢升為鷹犬隊副。
也就是東方白的副官,經過一年多的磨合,東方白與曲珍深相親附,形同兄弟。
曲珍素來忠勇,見他應下,東方白再無後顧之憂,手握古錠刀掄動如飛,舞得水潑不進,口中高呼:“賊將受死!”
一記踏前斬!
宇文孤見勢,護住頸側不閃不避,任由東方白的長刀劈在他的斧刃上。
只聽“鐺”的一聲金鐵交鳴,宇文孤紋絲未動,東方白反被震得雙手顫抖,倒退兩步。
一招得勢,宇文孤揮起巨斧,綻出驚雷似的怒吼,一記力劈華山,其勢如同泰山壓頂,狠狠地砸向東方白腦袋。
東方白卻是沒有過多慌亂,重兵器的優點是“一力破萬法”“觸之即死”,但是也有不少缺點,重兵器使用者往往難以保證自身重心的穩定,在對戰時,出招收招會變得非常困難。
換句話說,招式緩慢是必然的!
東方白足稍點地,側身一躍,如蜻蜓點水避開宇文孤的攻勢,巨斧砸在城牆上,蕩起許多小石子。
飛起的石子瞬間將東方白的小臉劃開三五道口子,不過此刻他卻是顧不得抹開臉上血跡。
躲開宇文孤攻勢之後,東方白改變了策略,不再與其正面交鋒,而是施展靈猴一樣敏捷的身法閃轉騰挪,與對方遊鬥起來。
一旁的曲珍端著杆長矛,專刺宇文孤防禦薄弱的頸部、腋下、脛部,從旁牽制,東方白的壓力頓時減輕不少。
少了宇文孤這員猛將的牽制,韓軌藉助軍陣之間嫻熟的配合,逐步奪回了戰場掌控權,登上這段城牆的百餘名先登死士節節敗退,後隊將士手執兩丈長的長叉將叛軍士卒抵在女牆上,前隊將士槍矛亂戳,刀劍齊上。
頃刻間便將叛軍士卒砍殺個乾淨,殺完人,再將屍體當做滾木、礌石,順著雲梯扔下。
好不兇殘!
面對守軍如此行為,城下叛軍自然是大為光火,但卻是沒有絲毫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