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三章 穿行北上太行,心中之謀盡算(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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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馬的少年憋紅了臉,張開嘴唇。
“汪~汪汪~~”
“不錯,我喜歡聽話的人。”耿青撫了撫馬鬃,頷首示意他可以牽韁繩前行,緩緩行進裡,他招手讓李嗣源也跟上走在一旁。
“契丹那邊,你應該熟悉,那耶律阿保機是個什麼樣的人?”
踏踏.....
大軍行進,馬蹄聲漫在道路邊,李嗣源不敢作假,畢竟他常隨李克用身邊,馬背上的狐先生是知道的,何況對方也應該掌握一些情報,若是亂說一氣,只會引來殺身之禍。
他看著地面踩過的荒草,思索片刻,低聲道:“回先生,那耶律阿保機,又名耶律億,我跟隨義父見過對方,今年三十有三,身姿雄壯,而且武功高強,在他伯父耶律釋魯麾下做事,後來襲了小黃室韋、越兀、烏古、六奚、比沙笰等近鄰小部落,迅速崛起,到耶律釋魯被人暗殺後,他便繼任了于越(僅次可汗),這幾年裡,中原混亂,他四處攻伐,天覆二年耶律阿保機將兵四十萬伐河東、北郡,共攻下九郡,人畜俱不留下,悉數遷往龍化城。”
說到這裡,李嗣源嘆了口氣,其實李克用與契丹為伍,他有勸說過,按對方鑄私城,遷漢民進龍化,其野心肯定不小,若是讓耶律阿保機這般平穩發展幾年,將是邊界巨大的威脅。
可惜李克用根本不聽勸,同是胡人,自然覺得沒什麼不妥的。
那邊,耿青閉著眼睛,隨著馬背起伏,身子微微搖晃,見他停下聲音,開口道:“繼續講。”
“.....次年,耶律阿保機北攻女真,俘三百戶充實軍隊,又南狩河東的懷遠軍,掠奪薊北,仍舊只拿人畜、財物.......後來,到的天覆四年,討伐黑車子室韋,途中設伏,又打了盧龍節度使劉仁恭一個措手不及,活捉了劉仁恭的養子趙霸。.”
“那是去年的事吧,太遠了,長安那邊根本聽不到這樣的訊息。”耿青閉著眼睛忍不住嘆了口氣,這耶律阿保機當真精明,不拿地,說明他摸透了漢人的脾性,只要地還在,人畜又會慢慢填滿,他到時再來掠奪,簡直將邊地當做提款機了。
“今年呢?耶律阿保機響應你家晉王南下,帶了多少兵馬?”
“五萬騎兵,皆是契丹精銳.......”
嘶~~
耿青緊咬的牙縫裡吸了口氣,五萬騎兵.......當年他襲擊長安,隴右家當掏空才湊出一萬多人。
‘契丹還沒建國.....又是連年打勝仗,軍威正盛的時候,與他們硬碰並不明智。’
‘想辦法削弱契丹才是根本的辦法,瘟疫?’
這個詞彙冒進腦海,隨即就被耿青否決了,別到時候沒弄到契丹,自己這邊就被感染一片,風險太大。
計謀?
一個行軍打仗,往後還要當皇帝的,謀劃一道也不低。
唯有的,只能拿自己有的,打對方沒有的。
緩行的戰馬邊,李嗣源沒有得到吩咐,便沒再繼續往下說,看著馬背上陷入思緒裡的先生,心裡也權衡梁軍與契丹的利弊,多半也是不看好的。
‘呵呵......’
忽然一旁的大馬上,耿青低低輕笑,嘴角像狐狸一樣勾了起來。
‘拖過這一仗,之後弄垮契丹經濟,倒是不錯的法子,這個時候的契丹部落,應該對於經濟戰根本不是那麼熟悉.......’
“先生,笑什麼?”
李嗣源輕聲問道,見耿青這般表情,多少知道對方有應對契丹的法子了。
“沒笑什麼,就是想到一個‘人’,往後說不得幫上大忙。”
“那人是誰?”
樹蔭斑駁劃過臉上,耿青回頭看去一旁行走的李嗣源,像個學生一樣渴望的望來,他摸著下巴淺淺的鬍渣。
“嗯......一個姓龐的‘人’,很會騙錢。”
望去的天光遊走雲間,遠去了北面,幽、雲之間,浩浩蕩蕩南下的契丹騎兵擊潰了幾次攔截的盧龍節度使劉仁恭的兵馬,長途奔襲往南,與夏州碰上了硬骨頭。
兩邊兵馬在原野打了兩仗,均以契丹小勝而收場。
之後的幾日,契丹軍中派出的斥候四處遊弋打探情報,才知對面的軍隊,非劉仁恭的兵馬,而是來自魏博的梁軍,穿行景州而來。
“看來河北以南,已落入漢人節度使當中的那位梁王朱溫手裡了。”
斥候的情報自大帳內流轉諸將手中,正中的位置,羊皮大座,一身牛皮硬甲,狐絨氈帽的男人正喝著酒水,雙目威凜看著帳中諸部落頭人,或身邊將領。
“要不要與他們再打打看?許久沒碰上這樣的對手,讓人有些手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