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書生相貌普通,身材中等,說話間語氣和氣,他朝耿青拱了拱手。

“在下謝瞳,陳郡陽夏人士,在書院與懷眠兄同舍。”

“耿青,飛狐縣人士。”

耿青還禮,邀了對方上馬車擠一擠,名叫謝瞳的書生見周圍人都在看熱鬧,也知趕緊離開,便上來一同離開這方。

途中,兩人閒聊幾句,說起劉允章的事,耿青多少有自己的見解,氣節這東西雖說重要,但要看場合,若是能犧牲氣節,而保全大多數人性命,又是不一樣的。

若是一般書生聽到這句話,定會噴他一臉口水,拿刀將坐過的席子都給割開,然後揚長而去,可對面那謝瞳,卻是贊同附和。

“人若被氣節所困,而忘呼萬萬人性命,那氣節也是髒的,留之後用!只是懷眠兄酒後一時激動,想不透徹。”

這一番說話間,駛過了兩條街道,兩人又說了幾句,頗有投緣,耿青乾脆邀他一起回永安坊。

“懷眠兄沒有落腳處,去郎君那說得過去,在下城中尚有住處,豈能跟去叨擾,往後得空,瞳再來拜會!”

之後,書生在前面一截下了馬車,拱起手目送消失在街道盡頭。

.......

馬車駛過一條條長街,此時的長安還沒被洛陽失陷的訊息驚動,亦如往常繁華熱鬧。

耿青回到永安坊,馬車還未停下,就聽到院門那邊吵吵嚷嚷。

“就說你們了,怎麼的?人多就想嚇住老孃?我告訴你們,不怕!喝了兩碗涼茶,只給一碗的錢,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錢給你了,你這婆娘還在懶這裡不走!”

一個矮胖的婦人朝著院門潑辣的叫罵,引來周圍行人、街鄰看熱鬧,對面臺階上,胖縣令也在那叫喚,聽話語,該是他喝了對方茶水,付了錢財,對方卻懶著說沒給。

張寡婦跟在後頭,待胖縣令說累了,叉著腰跟那婦人對罵,那嗓門更大街頭街尾都能聽到,說的對方一句也插不進來。

耿青本就心情不好,從袖袋掏出兩枚銅錢隨手丟去那婦人身前,“說話好聽,賞你的!”

“誰稀罕你......”

那婦人轉過臉來,就要罵,看到青年冷著臉,身後竇威凶神惡煞的模樣,頓時閉上嘴,連忙撿起地上的兩枚銅錢,起身飛快跑遠。

“以後這種事,直接讓留家裡的老爺們打發了,別弄的門前雞犬不寧。”

耿青語氣生硬冰冷,徑直走進了院內,令得趙弘均愣愣的看著青年,打了一個冷戰,小聲問道跟著進來的竇威。

“怎麼回事?”

“我哪知道,你問先生啊。”

竇威揹著那秦懷眠隨口說了一句,轉身朝外面還圍著的人吼了聲:“還看什麼看,回家看婆娘去,小心揹著你們偷人!”

說完,讓人將院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