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焦灼的少年(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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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浪急的紅了眼睛,天色雖然已經暗下,卻仍親自帶著侍衛在城中四處搜尋著。
冬珠寸步不離地跟著他,心情也早以從最初的略有些吃味,轉變為了真的擔憂。
一個姑娘家,接連近兩天一夜沒了音訊,又是在這種混亂危險的情形之下,這其中所有可能發現的危險,實在是太多了。
剛經歷完一場蠻軍攻城之災的筠州城,百姓們緊繃的神經終於得以放鬆,又藉著這樣一場雨將血腥之氣沖刷去,本該是睡個安穩覺的時候,卻被大街小巷中,急匆匆的腳步聲一次次的打破寂靜。
太守府,客廳之中,鄧太守難掩睏意,以袖遮面,打了個哈欠。
立在晉起身側的宋元駒見狀,眼中閃過一抹難為情,開口說道:“鄧太守大傷未愈,還是早些回房歇著去吧。”
他和他家主子自打從今日下午過來之後,已經坐到現在了。
可憐了這位昨日剛受過重傷的太守大人,為了恪守待客與待救命恩人之道,硬生生地陪坐到了現在。
從戰事說到國勢,憂國憂民也都憂完了,慷慨激昂也激了好一遭,又從天南扯到海北,再耗下去,怕是隻能拿明早吃什麼好作為談資了。
更讓人過意不去的是,鄧太守說的這些話,他家主子估計是一個字兒都沒聽進去,一直也都是他和幾名陪座的公子在應合著,維持場面。
鄧府一家人應當是沒料到他與他家主子竟一坐就坐到了天黑,幾位公子終究年輕,接二連三的敗下陣來,接踵找了藉口離去,至眼下,僅剩了鄧太守一人在堅守陣地。
而眼下得了宋元駒提議的他,眼中閃過的那一抹如獲大赦的神色,卻也變相地暴露了心思。
“也好……”鄧太守當即起了身,生怕宋元駒反悔似得,道:“那下官送晉二公子。”
“不不……”宋元駒連忙厚著臉皮解釋道:“不必送,應王子還未歸來,我們獨自回營未免不好,鄧太守不必麻煩了,我與公子在此等候應王子,太守大人且回房歇息著去罷!”
鄧太守聞言不免怔了一下。
這意思是,還不打算走呢?
這都什麼時辰了啊……
但想想出去找人的應王子的確還沒個人影,他也不好趕人,甚至如果可以。他很願意陪著晉起一起等,但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鄧太守並不逞強。
於是道:“那就恕下官失禮、招待不周了。待江姑娘尋著之後,還請派人知會下官一聲,不管怎麼說,江姑娘是我鄧府的貴客,出了這樣的事情。下官也實在心有難安。”
“那是自然。”宋元駒很自覺地代替了晉起出聲回答。大致是已經看出自家主子現如今已經躁的要砍人了。
好在在鄧太守的印象裡,晉起向來是如此的不苟言笑,惜字如金。故也全不在意,行了禮之後,便帶著下人回居院去了。
他這一走,廳中只剩下了晉起與宋元駒二人。宋元駒心知肚明是拖不下去了,當即主動認罪。
“是屬下辦事不力。在鄧府中守了整整一天一夜,竟是不曾發現江姑娘不在府中……以至於事情拖延惡化至此,請主子責罰!”
因為晉起與江櫻的關係尚且不便公佈,未免帶來麻煩。二人見面的機會並不算多,而為了謹慎起見,宋元駒也並未向鄧府裡的人直面打聽過江櫻——畢竟誰也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江櫻竟是不在府中。
晉起沒有出言責備於他。只一手緊緊地握著椅側扶手上的刻龍浮雕,眼中神色反覆。
宋元駒壯起膽子抬頭看了一眼他的神色。
這位在一夜之間便以驍勇二字傳遍了西北之地,大敵臨前面不改色的晉家二公子,他這運籌帷幄的主公,此刻竟已顯現出了坐立難安的浮躁來,似乎下一刻就要倏然起身,狂奔出去。
宋元駒看出他的心思,連忙低聲勸道:“應王子帶著大批人馬在城中尋人,石青和華姑娘也在找,並不差主子一個……近日來暗下監視主子的人增多了一倍,應是晉公或世子起了疑心,在此時機,主子的一舉一動都至關重要,萬不能因一時不忍亂了全盤計劃……”
再等一等,忍過這段時間。
晉起手中的拳頭鬆了又握。
宋元駒說的道理他豈會不知,如今城中各處都有人在找她,自是不差他一個,他縱然去了,怕也幫不上什麼忙,但遲遲沒有訊息,他又怎能坐得住?
若早知如此,他寧可不設這一局,寧可日後花上十倍百倍的成本來拿下西蠻,也不願她因此遭受到這樣的意外!
到底是怪他太過於粗心大意了,以為她住在太守府中便足夠安全,怎卻忘了她不是一件東西,而是一個人,是會四處走動的!
晉起從未有如此懊悔過,至此,再也無心思去權衡任何,豁然自椅上起了身。
宋元駒一瞧,心道壞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他就知道一旦沾染上江姑娘的安危,主子基本上就要脫離理智了,只不過是快與慢的問題罷了!
可是,這當真不可行啊!
況且……
“您去了當真幫不上忙,只有跟著淋雨的份兒!”宋元駒本不想說的這麼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