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寫信,想必就是這麼個緣故吧?

怕他知道她悄悄來了筠州。他會不高興。

太瞭解她了。

說她膽子大,偏生比任何人都小心翼翼。

說她膽子小吧。卻又比誰都大膽妄為。

一個姑娘家,連點防身的功夫都不會,就敢在這亂世中四處亂跑,尤其是這亂的不能再亂的西北,她就不怕遇到危險嗎?

臨走之前怎麼跟她說的?

不是交待了要老老實實等他回去的嗎!

淨做這些讓人擔心的事情!

真是讓人不省心!

晉起面色嚴肅,強自忽略著心底浮現出來的自相矛盾的愉悅,一本正經地說道:“領罰一事先暫擱一旁,你去接應她一二,她一個人太不安全——”說罷更是催促道:“立即動身。”

好好的一個少年,原則說不要就不要了。

阿瞞不由愣了一下。

這一下下的,變的未免也太快了,他有些跟不上節奏。

真不懂,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可正要下意識地領命下來之時,卻又鬼使神差地提醒了一句:“主子,江姑娘身邊有一位行商的公子,這位公子帶著商隊與護衛,流民惡匪無法近身。”

他的本意是,見主子似乎有些擔心,所以想讓他放心一下。

可誰知道,他家主子剛有些起色的臉色又黑了下去……

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阿瞞覺得他這一輩子也不曾見識過如此多變難解的人,這種感覺,甚至隱隱要讓他抓狂了……好想出去殺幾個人冷靜一下。

“哪位公子?”

“屬下不認得。”阿瞞的確不認得華常靜是哪個,在一起的幾日,他多是跟著江櫻屁/股後頭跑(吃),與華常靜相處的時間本就不多,只知道她身邊的人都喊他作公子。

不認得?

那就是……陌生男子?

她跟著個陌生男子一同過來找他?

這個女人是不是太不將他放在眼裡了?

晉起正待發作之際,卻又聽忽然反應過來的阿瞞說道:“而且江姑娘也未曾說過要來筠州。她只道,此次出門是散心遊玩。”

主子剛才為什麼要吩咐他去接江姑娘啊?

江姑娘從來沒有提過要來找主子的事情。

真是奇怪。

渾然不知自己這一出口就給自家主子補了致命一刀的阿瞞只覺得今晚的主子太反常了。

“……”

晉起沒有再說話……